煌煌帝国之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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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孟韬与蒙骜1
强势如相国魏冉,对于漏网一人这件事也不得不高度重视!因为昭雪是先于王稽到达的咸阳,所以魏冉有较为充分的时间去布置堵截和抓捕漏网之人这件事。深夜,得到魏冉知会的卫尉芈戎和郎中令赢悝二人相约,几乎是一前一后进入了相国府邸。
话不多说,直接切入正题。魏冉简要的把昭雪带来的消息给二人说了一遍,然后再次特别强调了此次事件的重要性:一旦东窗事发,根据大秦律法,他们三人,连同今夜已经出去加强咸阳城巡防的中尉嬴市,作为暗杀太子悼事件的幕后策划者,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而现如今最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把这个逃脱之人给揪出来,消灭掉存于人世的这个最后人证!只要是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件事情,没有直接的佐证之人和物,即便是秦王有所猜测,以楚系在秦的势力,他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魏冉接着强调:现在情况已经明晰,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注意力,在抓到这个漏网之人之前,都要全部用在找人上。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难度也是相当大的。太子悼因为和秦室公族关系密切的缘故,所以他的侍卫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公族子弟,还有秦国的老氏族子弟。这些人都是想着提前辅佐太子储君,好在将来的新君朝局上谋上一个好职位。所以说这一部分人,能从众多的竞争对手之中脱颖而出,走到太子的身边,烧上这口热灶,他们的家族无疑都是很有能量的。所以说,逃出来的这个人如果是普通的平民士兵,凭他一个人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这个是最好的了,这块就交给嬴市去办;最麻烦的就是老氏族,或者是公族了,秦人好战,别看他们被咱们楚系排挤出了庙堂,统统是在野的,看起来平时也不参与朝政,但是有一点绝对不可忽视——只要是个大点的家族,祖上都会有个名将存在,有的甚至是名将辈出,这都是些手眼通天的主,朝中军中都有大量他们直接的族人、或者是受了他们家族恩惠的要人存在!老秦人恩仇必报,别看这些个人整天在咋们弟兄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个冷不防,他们就会跑到王上的身边说咋们弟兄的坏话!更甚者,这些人就一直潜伏在王上的身边也说不定,我们要提防的就是这类人。这部分人量大面宽任务重,所以从今夜开始,把所有的密探都派出去,人手不够就从咱们的嫡系军中调,给我把这些个老氏族和公族老爷们盯紧看牢了,还有王宫的宫门和各个宫殿,都要严加防范,可疑人等一经发现一律扣押审问,有什么问题就让他们来找我,就是我这里兜不住,咋们还有宣太后了,我们的底线是:凡是不经审查的人一律不准觐见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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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孟韬潜入了咸阳以后,一边疗伤,一边侦查咸阳城的动向。魏冉果真分析的很到位,这个孟韬,就是秦国的老氏族子弟!属于在秦国春秋穆公时期就已经声名赫赫的——孟西白三大姓中的孟氏一族。他的家族,无论在朝在军队还是在民间,都是有着相当的势力和人脉的,他原本想着借助自己家族的力量想办法见到秦王,但是后来发现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且不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就是单单魏冉派出的细作探子对咸阳老氏族的监视程度,他就很难接近了,如果再在老氏族中策反上几颗暗子,他自己就是使劲了力气穿过重重阻碍爬到老氏族的身边,也不敢就这样贸贸然的把消息给递出去。
孟韬又想到了秦室公族,最保险的就是族长嬴乐了。保险起见,他用了一招“投石问路”——花钱雇佣无关人员去接近嬴乐府邸,假装是要到府上应聘差役。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就在这个时候,孟韬所雇佣之人还没有摸到嬴乐府的小门(大门是贵人走的)边了,就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人给提走了,更别说进去了。孟韬隐藏在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地一切,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悲愤之情:悲在嬴乐府邸就在眼前而不能进,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咫尺天涯;愤在世代居住在大秦母国土地上的秦室公族和秦人老氏族,被楚系外戚这群外来户给逼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不由地——恶向胆边生!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能激起孟韬的斗志:老秦人在立国之时,不就是在艰难重阻和腥风血雨中杀出重围的嘛?!孟韬作为开国先烈的直系后代,绝不轻易言败,怎能轻言放弃呢!孟韬在使劲地再看了几眼嬴乐的府邸之后,果断走人,回到了自己栖身的客栈。因为他现在的样子估计就是他妈也认不出来的缘故,孟韬放放心心地在客栈里面吃饱喝足,又开始酣睡起来。因为孟韬明白,成大事者必是心有担当,在干事的时候能够果断出手,在韬晦的时候能够马上睡着的能者,更何况与其在哪里妄自菲薄、怨天尤人,远远不如能吃吃、能睡睡,养足了气力再谋机变的实在——老秦人务实的性格,是刻在骨髓里面的!
就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囫囵觉,一直到了夜半三更时分,孟韬才一个机灵——起了床!既然白天不行,孟韬想试试晚上。孟韬把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三下五除二套在了身上,利用多年来都不曾放下的矫健身手,几番飞檐走壁、几番乾坤腾挪,在躲过了不知比平日里多出几波几队的巡逻城防军之后,他终于是悄悄地摸到了嬴乐府附近。这回,他准备不打招呼,不讲规矩,以梁上君子的身份手法——直接攀墙而入。
重大事情,必须要慎之又慎!孟韬即便是已经到了嬴乐府附近,但,他明白,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又是好不容易躲过了几波专门针对嬴乐府邸的巡夜城防军之后,孟韬艰难的到达了紧邻嬴乐府外的一处密林——他要再观察一下,做最后的安全确认。果然,孟韬幸运的看到,有人在一处不容易发现的角落里暗暗地监视着嬴乐府邸的动向。既然这样,孟韬也不着急,开始和这人杠上了,耐心地等待着机会。估计是熬得时间长了,或者是换班的人迟迟未到的缘故,孟韬先是隐约听见此人低声的咒骂和抱怨声;不一会儿,这人就不由得打起了盹来!为他人做事的打工人哪有孟韬的精气神,这人在与睡魔交战了几个回合之后,还是败下阵来的可怜探子就靠着围墙睡着了。
“睡吧,睡吧——围墙在身边!嘿嘿……小样,还熬不过你!”嘴角发出得逞坏笑的孟韬一看机会来了,也不犹豫,几个大步就奔到了墙角。高约两米多的墙,在身手敏捷海拔一米八的孟韬面前,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三两下就轻易地一跃而入。
孟韬在以前跟随太子悼的时候,因为太子和公族走得近的缘故,他也时常来嬴乐府邸,所以对这里的构造还是比较熟悉的。“成竹在胸,事半功倍”,很快地,他就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嬴乐寝室前面的一处角落。时至深夜,任谁的屋里都是不会亮灯的,嬴乐的寝室也是漆黑一片,所以一时间,孟韬也无从判断嬴乐在没在里面。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达的这里,机会就在眼前,即便是有深夜唐突冲撞贵人的不礼之嫌,孟韬也决定要潜入寝室一探究竟。
可正在孟韬准备贸然进嬴乐寝室的时候,他突然就知道了嬴乐一定在里面!怎么回事呢?!原来,不仅仅嬴乐的府邸外围被大批城防军监控,就是连带着他的内府也被监视了起来!身为铁鹰锐士一般程度的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功,而孟韬又在太子悼身边做贴身护卫多年,由于保镖工作的切实需要,他尤其在眼力和耳力方面特别用功,其练就地千里眼顺风耳那更是太子府出了名的,这会还真的又再次起了大作用!
孟韬在即将动身的第一时间,就敏锐地听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另一处角落里窃窃私语!为了能够更加清楚地听到二人的对话,孟韬一个内劲上提,瞬间把听力值拔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遂即就听到一个人在给另外的一个交代关于嬴乐的一干事宜,“上面交代了,最近关内侯多次偷偷地去见了王上,也不知道他们聊什么需要这样频繁。所以,上面特别嘱咐,一定不能粗心大意,要好好地把他给盯死了: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什么人要找他……事关关内侯的一切,都要搞的清清楚楚并及时上报,有敢于遗漏者,立斩不赦!”
“M的,又是一个苦差事!上面斗法,咋们用命,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另一人抱怨道。
“嘘——小点声,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吗?!关内侯这样重要的人物,上面很有可能还会派其他人监视的!别让咱俩的脑袋做了别人的进身之资了!”这样一个到处是阴谋诡计的环境,人人必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迟了,我就听到了!”孟韬心中暗暗嘀咕道。
不过听到归听到,反应过来的孟韬瞬间就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苍白的就像尸体一般全无血色,整个人一下子就像垮了架一样瘫在了原地,像极了缩水了的土豆一样干扁到——全无生气。
孟韬明白:关内侯嬴乐都被这般严密地监视上了,那他还能去找谁?!孟韬觉得他已经失去了最后见到秦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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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见秦王?!如何进入王宫?!”孟韬在回到了栖身的客栈之后想的头都快要炸破了。连日来的辛劳,加上刀伤尚未完全愈合,孟韬虽然心烦的不能自己,还是不知不觉之间就睡着了。
在睡梦里,恍恍惚惚之间,他看到了太子悼来到自己身边,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并且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似乎是一个大臣的名字。
睡梦中,孟韬努力的想要让太子说得清楚一些,但他就是醒不来,张不了口,一时间直急得满头大汗。在强大意志力的牵引之下,孟韬终于醒了过来,正欲说话,但是太子却不见了!
“太子——”满头大汗的孟韬重重的跌跪在了地上,瞬间双膝突然而来的疼痛让他醒悟过来,“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孟韬这会也是没有了一点的睡意,索性原地起身来到了食案旁,坐好之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醒神茶喝了起来。就这样,一边喝一边回忆着刚才梦里的一幕幕,终于,被孟韬想起来了点什么:刚才在自己的梦里面,似乎太子告诉他,可以找一下一个姓meng的大臣!
回忆梦境至此,孟韬突然间来了精神,遂即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醒神茶。牛饮之后,孟韬抖擞精神,又接着开始忆梦:meng?Meng???梦?孟?蒙?蒙???对了,就是蒙!不是有一个齐国客卿叫那什么——蒙骜的吗?!对——是!就是蒙骜没错!!!这个人自己以前倒是听太子说起过,为人正直又文武双全,并且深得王上信任,作为山东六国士子,不结党不攀附,找他或许是条路子!
思虑至此,孟韬赶紧跪在了地上行叩拜之礼,嘴里面念念有词道:“孟韬多谢太子提点,明天我就去找客卿蒙骜,誓为太子和一众兄弟冤情昭雪、报仇!”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清晨的薄雾还尚未消散的时候,孟韬就已经到达了蒙骜的府邸外面。这是他最后能抓在手里的救命稻草了,他准备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