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满含笑意和孩子们在一起玩耍的萧毅，黑燕子完全呆了。

她站在街边，望着他替几个孩子调整风筝的尾部，给它装上贴纸，他看起来年轻又健康，黑燕子忍不住朝他走去。

一只手按住了她，她回头看到的是一个蒙着面穿着黑斗篷的人。

本能地，她伸手按住那只手就要反转过来想将他制住，那人只低声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而去。

黑燕子望了望萧毅，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地转了几条巷子，黑燕子跟着黑衣人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已经破败，那人似乎是临时找的地方，推开门自己先退了一步，将屋梁上垂下的蜘蛛网拂开。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黑燕子回想着那个人的相貌，仍是不敢相信。

“他和琪三一模一样，甚至更健康更年轻，看这样，是不是更让你心动？”那个人走到角落里，将自己隐藏在暗处。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是取决于你想要什么？”那人的声音冰冷，黑燕子在记忆里寻找着，确定从未见过他。

“你想不想让琪三回来？”

她朝他快步走去，他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停下。”

“你说什么？让承琪回来？他还活着？他到底在哪里？”

“刚才你见到的那个人，他就是琪三，只不过他现在忘记了很多的事，如果你帮他找回来，他爱上你好不好？”

黑燕子凄惨一笑：“他的记忆若找回来，那他怎么可能爱上我？”

“那个人只知道自己叫萧毅，我们让他变回承琪，承琪爱的人是欧清瑶，而萧毅会爱上你。”

黑燕子哈哈笑起来，越笑越开心，直到笑得捂住肚子：“你真是有趣，那这个人到底是萧毅还是承琪？”

那人并没有笑，等黑燕子停住笑声，他继续道：“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不做，自然会有人做，等这个人爱上别人的时候，你别后悔。”

“好，我答应你，要怎么做？”

那个人只说了一句：“接下来怎么做，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之后黑燕子收到了几次信，每一次都是出现在她的住所，她却没有找到送信人的蛛丝马迹。

按信上的指示，她到了桃源县，去了幻影楼，又前往小木屋，看到的是中了春毒的萧毅。

信上没有提到他会中毒，眼见着他快毒发身亡，她便咬了牙将他救了。

萧毅听完她说的一切“哼”了一声：“谢谢你，咬着牙把我救了。”

没等黑燕子发作，他立即问：“也就是说，你之前和柳幻影她们都不认识？”

“不认识，给你灌输记忆是需要你入睡，所以才给你下迷药。如雅苑的那次是试验，没想到你的身体居然这么敏感。”

萧毅恍然：“如雅苑也是设计好的？”

“对，包括幻影楼和驿站，龙门镇，都是安排好的。只不过我不知道谁在安排，始终没有办法见到他。”

萧毅又问：“端王的事呢？袭击平王也是你们做的？”

黑燕子奇怪：“端王？平王？什么事？我不知道。”

“不是你们干的？”萧毅用手拍着额头：“那又会是谁？”

黑燕子道：“我们几个的任务就是迷晕你。”

萧毅侧头望着她，嘴角上扬，黑燕子直视着：“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表情……”

“和他一样是吗？”萧毅拍在桌子上：“让我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从目前来看，你的出现引出了一些人。”

黑燕子起身慢慢靠近他：“我有一种感觉，除了让我做事把你变成承琪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拨人，你刚才讲的端王和平王的事，就应该是另外的人做的。”

萧毅抬头望着面前的黑燕子：“你们可以掌控记忆吗？你都不在我的记忆里。”

“我没这本事，有一个人，她长得很矮小，像个小孩，她给你传输记忆的时候不让别人在，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

“不过，”黑燕子又靠近一步：“驿站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信了，那一头好像停止了。”

“你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带我去见欧清瑶。”

萧毅沉思着：“你要把这些告诉她？”

黑燕子莞尔一笑：“我俩的事，怎么能让她知道。”她用手指摸着自己的嘴唇，“我会对你负责的。”

萧毅脸涨得通红：“谁要你负责。”

“那……我要你负责。”黑燕子对他挤了挤眼睛。

“我当时神志不清，又不是故意的。”萧毅面对走近的她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黑燕子将手按在肚子上：“可是，我有宝宝了。”

萧毅大惊，几乎要跳起来：“你……这……”

“你真不想负责的话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一个人养他。”

“不是。”萧毅显然慌了，他根本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一直想要追查结果，却凭空多了一个孩子。

见萧毅低头不语，黑燕子抽泣起来：“跟你说这些，真的好丢脸，他在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对我，而你，真的和他一样。”

“你别哭啊。”萧毅想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又不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感觉太突然了。”

“那你就是负责罗？”她仰起脸，脸上挂着泪水。

萧毅点头：“是我的，我一定负责。”

黑燕子扬手就要打他：“难道还不是你的？你怀疑我。”

萧毅右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左手搂住她的背：“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

黑燕子贴着他的胸膛，那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这声音让她再一次流出眼泪。

伸出双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她仰起脸闭着眼睛终于等来了他灼热的唇。

……

客栈中，心急如焚的顾加笑见到萧毅走进院子，急忙上前：“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的人都四处去寻你了。”

萧毅只管往里走，并不搭理他。

顾加笑紧跟几步：“公子你去哪里了？那个女子是谁？”

萧毅停下步子：“我闻到祥云鹅梨的味道才追出去的，只是追丢了。”

“以后喊上我，我得保护你。”

萧毅转头盯着他：“是保护还是监视？”

顾加笑道：“公子，我就是保护你的。”

萧毅一笑：“公子？在你心中只有他才是公子。”

顾加笑在后面跟着：“我说过，你就是他。”

萧毅猛地停住身子转过来：“真是有趣，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他，却都把我当他，明明是演戏，还演得乐此不疲。”

顾加笑愣着，半晌才问：“公子，你……是不是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