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出去上个厕所的工夫，回来就看到班上的秦超杰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以前他说沈自玉坏话，丁曼蓉第一个不答应，要和他吵吵，现如今，丁曼蓉连维护沈自玉的立场都没有了，只能双手捂着耳朵，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长得好看就是能为所欲为，出轨渣男脚踩几条船啊？”秦超杰说得起劲，丝毫没注意到同桌抽搐的眼角。

“你说谁是出轨渣男？”云灵冷不丁出声，吓了秦超杰一跳，平时挂在嘴边的脏话脱口而出。

云灵蹙了蹙眉，不悦道：“你骂我？”

秦超杰莫名地有点怵，想说自己这是口头禅，条件反射下的无差别攻击，并没有要问候她妈妈的意思。

可他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站起身来要比云灵高出大半个头，认怂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云灵环抱双臂交叠在身前，语气幽幽道：“道歉。”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起哄道：“快道歉啊秦超杰，没听见云女侠都发话了吗？”

“道歉你妹，你丫滚蛋！”秦超杰骂完起哄的同学，冲云灵呛声道，“我说错了吗？沈自玉难道不是出轨渣男，你自己犯花痴，还不准别人说？”

“很好……你说个痛快吧。”

云灵说着，伸手捏住了秦超杰的下颌骨，一拉一拽，只听“咔哒”一声，给他下巴卸了下来。

教室里一下子静了，秦超杰的同桌原本还咧着嘴瞧热闹呢，突然就窜了出去，大叫了一声：“我去！”

像是按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按钮，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我去”。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刘莹，眼睛都瞪圆了。

前排的安宁没来由地抖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下巴也跟着疼了起来。

沈自玉明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莫名地想笑，什么“谦和有礼”“温润如玉”的假面这一刻都被撕去。

云灵为了他把秦超杰的下巴卸了，只是这样想着，他的心就软成一滩春水，泛起层层涟漪。

“道歉吗？”云灵又问了一遍。

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秦超杰，两只手去拖自己的下巴，只轻轻一碰，就疼得要跳脚，他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来，只能点头。

可点头的动作牵动脱臼的下巴，那滋味怎一个酸爽了得。

云灵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给他下巴又安了上去，指指座位上的沈自玉，示意他道歉。

秦超杰摸摸自己的下巴，忙不迭地跑过去道歉，光“对不起”三个字，就说了七八遍。

“说别人坏话前，先掂量一下自己，如果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帮帮你们。”云灵说完，甚至还抿嘴笑了笑。

平时喜欢起哄的几个男生，还有爱好八卦的那些女生，都缩了缩脖子。

云灵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安宁身上，直到她率先偏开视线，转过身去。

这杀鸡儆猴的小伎俩云灵打小就会使，作为落云山曾经的孩子王，能动手绝不哔哔，是她一贯奉行的原则。

周荟说，真正强大的人是内心温柔的人。

即便暂时失去了能力，这些朝夕相处的同学在云灵眼中都是不折不扣的弱者，她愿意与人为善，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喜欢的人。

安宁背过身去，不是因为服软，却是在心中质问系统，为什么积分商城里的武器装备，各种金手指纷纷下架，留给她的都是些花里胡哨，磋磨人心的东西？

【醉生梦死是什么玩意儿？凭什么需要8万积分？抢劫是吧……】

最新上架的“醉生梦死”惊到了安宁，她兑换了七天噩梦和一次性幻觉，如今只剩下不到九万的积分，想不通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值整整八万积分。

【警告：醉生梦死乃宿主最后的底牌，一次性道具，一旦使用，不可撤销，醉生梦死方休。】

【所以……醉生梦死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安宁问了半天，把系统都问出bug了，还是没弄明白，这最后的底牌，究竟有何威力？

【算了，在这个距离范围内，我可以对沈自玉使用噩梦吗？】

安宁昨晚上兑换的噩梦，原是为沈自玉准备的，为期七天的噩梦套餐，据系统说，能把人折磨得精神衰弱，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可以。】

【那就先来个开胃小菜。】

安宁勾起嘴角，笑容恶劣。

沈自玉在数学课上睡着了，陷入了安宁为他准备的噩梦里。

他并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只是周遭突然静下来，眼前飘起了一层雾，人影变得朦胧。

耳边响起风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风将雾吹得散去，黑板课桌、老师同学都不见了。

“潘越，别做傻事！”沈自玉循声望去，一眼看到站在天台边缘，神情麻木的潘越，更惊悚的是，潘越对面站着的人，和他一模一样。

如果他是沈自玉？那我是谁？

沈自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可他不动还好，一动就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向前拉拽。

他越是抗拒那股力量，被拉拽向前的幅度就越大，直到被彻底吸入另一个自己。

噩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