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轻羽忽然瞪大了眼睛，她激动的双手抓住扶余的手臂：“有的有的！扶余你还记不记得，青鱼以前说过要给你生孩子来着！”

安澜：“？！！！”

她激动的想站起来，却忽然身子一歪，向地上跌了过去，扶余一把将她捞起放在腿上，在确认过捞的及时没有令她受伤后才将轻羽重新放回身边的椅子上，然后才皱眉道：“她何时说过这种话？”

安澜被轻羽吓了一跳，她看向轻羽的腿不确定的开口：“轻羽你的腿……”

轻羽冷静下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对，我走不了路，这是我强行转变物种的代价。”

很明显这又是一件走了极端的事情，扶余的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他叹了口气，意外的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青鱼比我开智晚一百年，三百年她便化形，化形之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那便从她化形以后说起吧。”

“青鱼化形后面貌并不出色，甚至是丑陋可怖，若是不知道人间容貌美丑还好，可惜山里有那个老道士，偏偏他还有一手精湛的画技。青鱼是个活泼的性子，化形后迫不及待的向老道士展示自己的人形，却不曾想差点将老道士吓死。”

“他的胆子真的很小。”轻羽撅了撅嘴，自我确认般闭着眼睛点点头。

扶余继续说道：“青鱼本就是个爱美的，听到老道士脱口而出的丑八怪大为伤心，我向老道士解释一番后他才放下心来，他说我于他有恩，所以我身边的人他也应该善待，所以回道观画了一幅美人图，送给了青鱼。”

“明明就他自己是人，我们都不是……老道士用词真的很不准确。”轻羽又忍不住吐槽。

“所以青鱼又照着老道士的画变成画里人的样子？”萧寒问道，随后她自己也反应过来：“哦不对，青鱼还经历了天火劫呢。”

“说的不错。”扶余屈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回忆道：“她修行不深，无论怎样变化总是完全变不成画中人的模样。”

说道这里轻羽又开口，夹枪带棒语气讽刺：“才区区三百年修为，你是不知道她变得有多滑稽，一样的身材一样的四肢，偏偏头还是鱼头，或者好不容易把头变回来了，浑身皮肤青紫宛如夜叉，再后来她退而求其次，想变成老道士口中人身鱼尾的美人，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变出了两条鱼尾！”

轻羽这种在背后嘲笑讽刺的行为多少有些不好，扶余却没有说什么，他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掏出一枚红色的果子放在轻羽旁边，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开口：“她太爱美了，能够变得完美成为她的执念，也正因为如此才招来了邪魔。”

这么多年过去了，青鱼当初近乎疯狂的样子扶余依然历历在目，那个被赤色天火吞噬的女子，明明被折磨的浑身发抖，皮肤焦黑几乎没有人形，可那双眼眸中除了痛苦之外，更多的则是近乎癫狂般的坚定。

“现在越痛苦，以后就越完美，值得！”

然后他就看到目光坚定的青鱼被烧出原型，最后碎成一地的渣。

到现在扶余也不明白，那个邪魔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够让青鱼如此的相信它。

三人都安静下来各自思考了一会儿，安澜细细咀嚼着扶余说的每一句话，她习惯性的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虚空的点点画画，沉思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开口：“也就是说青鱼在开智以后也就是未化形之前，就拜托扶余你将她移到了山崖上的灵泉里？”

扶余点了点头：“不错。”

安澜继续说道:“然后她在灵泉里修行了不久便化出人形，再然后便被老道士的反应深深的打击了，此后便着了魔般的想变得完美无缺。”

轻羽双手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将扶余放在旁边的李子吃掉的，安澜注意到的时候她嘴巴里还含着圆圆的李子核，将最后残留的味道咂干净后“噗”的一声吐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因为是孩童的模样，还是个漂亮的娃娃，这不雅的动作也变得淘气可爱。

“真奇怪……”她左右摇晃着脑袋：“明明是同样的事情，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很可疑了呢？”

“事实本就可疑。”安澜进一步解释道：“一条困身于水潭的青鱼，在没有离开原地的能力之前怎么会知道山崖上有一汪灵泉？”

她目光看向扶余：“是你告诉她的，还是老道士？”

扶余面色沉下来，没有说话。

“我猜都不是。”安澜在桌面上画了个圈，里面又点了个问号：“以你的性格，既然还未化形并且没有对青鱼产生感情，绝对不会说任何多余的事情，毕竟扶余你本体是个木头。”

扶余:“……”

轻羽：“说的对。”

扶余沉思了一会儿：“青鱼当时说过，是天上的飞鸟交流的时候她听见的。”

安澜漫不经心：“跨物种交流？”

“应该不行吧……”轻羽犹豫道：“反正我在扶余身边没聚识之前是什么也听不懂的，当然就算聚识我也不会说话，至少要开智才能自由交流。”

安澜笑了：“难道说恰巧那只鸟已经开了智也即将修行？或者说青鱼幸运过头，像我小时候学的课文中的主人翁一样拥有能够听懂鸟兽虫鱼对话的宝贝。”

轻羽疑惑的看着她：“安澜你说什么？”

安澜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随后继续说道：“不论事实如何，我们暂且将它当做一个疑点，那我们接着往下捋一捋——”

“照你们所说，青鱼在来到山崖上的灵泉以后便迫不及待的化形，然后被打击到开始心生执念，随后便引来了以吞食执念为生的邪魔，说起来这个邪魔到底是什么？轻羽你当初遇到的也是这种吗？”

安澜看向轻羽，扶余也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轻羽正顺着安澜的话思索，猛然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不禁一愣，见扶余带着探究的目光，她的心忽然酸涩的难受。

说起来，当初执意从花藤化成飞鸟的原因和方法，一直没有告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