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审完顾青临，走出了地牢。

虽然顾青临杀了人，但她是出于自卫，杀的又是一个身背人命的罪犯，单是这一条罪不算重，但她还犯有指使教唆杀人、偷盗等罪，数罪并罚之下，至少判一个发配流放。

以顾青临的姿色，在监牢里会被欺负得很惨……

“老大，我们要将顾青临移交刑部吗？”

李小牙瞟了一眼常安，幽幽的道：“不是所有监牢，都像我们南京锦衣卫一样，拥有铁一般严明的纪律，顾青临若进了刑部大牢，很快就被玩残了。”

常安闻言皱起眉头，无论如何，顾青临都算是常家的人。

麻子追问道：“那我们如何处置顾青临？”

李小牙耸肩道：“与其让别人玩，不如我们自己留着玩。”

“……”

麻子两眼一亮，嘿嘿一笑：“老大，英明。”

常安皱着脸开口了：“督帅，这不太好吧？”

李小牙看着上钩的常安，诡笑道：“怎么？你想为顾青临求情？”

常安呐呐道：“虽然父亲没给顾青临名分，但帮她改了我们常家的户籍，她终究算是我们常家的人。”

李小牙问道：“那你想如何处置她？”

常安请求道：“督帅，能不能将顾青临先关在我们地牢，等家父清醒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她，您看行吗？”

李小牙挑了一下眉，若常书堂永远都清醒不过来，难道要将顾青临关在锦衣卫地牢一辈子？当然了，以顾青临的罪，若是判徒刑，也关不了一辈子，顶多关十年八年……

“你想让顾青临留下也行，但我们锦衣卫不养闲人，她要在我们屯田所进行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

“就是让她干活，让她去喂老虎，给老虎铲屎。”

李小牙领着麻子，常安回到内院，一只公鸡从他们眼前飞奔而过……

三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李小牙暴跳如雷：“怎么会有一只鸡乱跑？”

“不知道。”

李小牙首先想到的就是宝子，于是发出了一声咆哮：“宝子！”

宝子从一间屋舍里出来了，屁颠屁颠跑过来：“督帅，您叫我？”

“院子里为何有一只鸡？”

“鸡？”宝子四下张望：“哪呢？”

程白羊闻声走出书房，干笑道：“这是我从田庄带回来的鸡，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李小牙哭笑不得：“老程，你该不会也想在衙门里养鸡吧？”

程白羊呵呵一笑：“没有，我可不想害你被督察院弹劾，这鸡我下衙就带回家了。”

“程老大，我帮您抓鸡。”

说话间，宝子已发现大公鸡，于是开始追着鸡满院子跑，八扎黑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了，一起追着鸡，内院里顿时变得鸡飞狗跳……

马漏也出来了，看着满院子追鸡的宝子，皱起了眉头，莫名其妙就是想收拾徒弟一番。

李小牙直接选择下衙回家，眼不见为净。

……

……

翌日，李小牙一早来到衙门，下了马车，今天迎上来的不是麻子，而是宝子。

“麻子呢？”

“麻老大去看拔毛了。”

“拔毛？”李小牙眼皮一跳，玩这么刺激？

“谁在拔毛？”

宝子眨着眼：“昨天关进来那个女犯。”

“(⊙_⊙)”

随后，李小牙在宝子引领下，来到屯田所后厨大院。

只见麻子正领着数十名校尉在围观，李小牙咳嗽两声，麻子等人回过头，立即让开了道。

“督帅，您来了？”

“你们看什么呢？”

李小牙走上前，看到了正在拔鸡毛的顾青临。

原来是拔鸡毛……

李小牙白了宝子一眼，原本很平常的一件事，从宝子嘴里说出来，往往会变得很刺激。

二狗子每餐都要吃两三只现宰的新鲜鸡，而接受劳动改造的顾青临，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为老虎备餐。

顾青临已换上后厨大娘们的粗布麻衣，卸去一脸脂粉，素面朝天的她，仍然娇媚动人，难怪只是拔一个鸡毛，引来数十名校尉围观。

一群狗东西，平时后厨大娘们拔鸡毛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来围观？

麻子嗅到了李小牙的不悦，舔着脸道：“老大，我是来监督顾青临干活的。”

李小牙斜眼道：“真的？”

麻子装模作样走到顾青临身旁，大声呵斥道：“快点拔，你如今是在接受我们督帅说的劳动改造，你若不想干活，我们可以送你去刑部，他们会立刻判你十年徒刑或发配边关为奴。”

顾青临咬着牙，默不吭声，老实干着活，她宁可干活，也不愿被送去刑部判刑，但凡有一点姿色的女人，无论是判徒刑关在监牢，还是发配边关，下场全都很凄惨，而李小牙的南京锦衣卫监牢，虽然狱卒校尉们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但至少没有动手动脚。

李小牙看着笨手笨脚拔鸡毛的顾青临，明显以前没干过活，从小被卖进妓院的女孩，也分三六九等，最下等的女孩，没接客前一样要干活，而像顾青临这种绝色，一般是不用干活的，她们每天只要刻苦学习琴棋书画就行了。

因此古代的才女，多为乐户妓户出身。

李小牙呵斥一群围观的校尉：“你们是不是很闲？”

“不是，不是。”

一群校尉立即鸟兽散。

只有宝子点着头道：“很闲。”

然后觉得很闲的宝子，就被李小牙派去捡狗屎了……

麻子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缺心眼，没事非要去抢弼狗温的活。

李小牙领着麻子返回内院，遇到了来上衙的常安。

“督帅，早。”

“你怎么来上衙了？”

常安微笑道：“父亲不需要那么多人陪护，有我娘跟娘子就够了，我若不来上衙，您的公务怕是忙不完。”

李小牙笑着点了一下头，每天光是批示南直隶下辖各卫所的公文，都能忙得焦头烂额了，而且很多公文需要回复，特别是朝廷六部发过来的公文，必须要回复。

幸好常家的事，已告一段落，常安已经能回来上衙了。

常家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本该死却没有死的顾青临，也开始接受劳动改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