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是颜控
作者:晋小七 | 分类:古言 | 字数:16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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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专宠誓言
妻妾有分,原配妻子的地位至关重要,在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室之中。
慕容晟微微的笑了笑,掩饰下自己的尴尬,“郡主误会了,王妃贤良淑德,品貌端庄,本王又怎么会对她不满呢?”
“哦,那方才是我理解错了王爷的意思。王妃在外面素有贤名,怎么看都是一位温柔得体的妻子。我猜想王爷也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还真是差点误会了。”
萧易安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折扇,想起往昔的一件事情,有个刺客打扮成王府的下人想要行刺慕容晟,便是这折扇中的透骨钉救了他一命。
“郡主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懂得本王刚才的意思。”慕容晟不动声色地说,“这世间万事万物,都自然有它的规律,不能认准一个死道理。”
萧易安淡淡的笑了笑,装作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是什么。
两人单独相处的次数不多,除却那次在宫中的偶遇,便是这次在金泉寺里了。
不知怎的,慕容晟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是前生就注定的缘分一般。
他本是不相信缘分和因果轮回的人,可是他遇到萧易安之后,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反而让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开始倾斜了。
萧易安睨了他一眼,对方的神情极为古怪,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我近日接到了祖母的书信,字迹中谆谆慈爱令我归府,不知道齐王殿下准备何日回金陵?”
“本王已经办好了父皇交代的差事,也欲尽早回去,郡主既然也有此意,不如咱们一道回金陵,路上相伴也省得旅途无聊。”
萧易安暗暗腹诽,你如果真想要尽早回去,还会这么悠闲的住在寺内?恐怕早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了。
她周旋说:“如果我与齐王殿下一路同行,怕是少不了招惹别人的非议,到时对与我殿下的名声都有损处,咱们两人还是先后分开为好。”
“更何况,殿下如今正在夺嫡的关键时候,又何必如此自伤元气呢,如果今日这件事被言官大做文章,可是够殿下忧烦头疼的。”
慕容晟刚想说,“不过是碰巧一路相伴同行而已,纵然别人知道也无伤大雅。”
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注意到了萧易安那不同寻常的眼神,似乎大有深意,话里暗藏玄机。
再仔细一琢磨她刚才的话,说的是今日之事而非来日之事,好像意有所指。
他心机深沉,头脑敏捷,第一就想到了今日青州官员来拜见的事,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由得越发欣赏,右手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郡主良言,本王受教了。”
“不敢当。”萧易安转过身来,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王爷同样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青州刺史许谓安是楚王妃的叔父,也明白这件事肯定会传回金陵,所以……”
话音停住,空白的部分给对方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青州的大小官员前来拜见,这是只有皇上驾到才有的礼仪规矩,一个皇子若是生此事端,必然被骂品行不端,心怀不轨,觊觎皇位。
慕容晟往最坏的方向去想,猜想得了最糟糕的后果。
他对萧易安说,“郡主说得有理,本王已经做好打算,回金陵后主动进宫负荆请罪,面见父皇陈述事情原委,不等御史参奏,也不给那些阴险小人机会。”
“齐王殿下以为,这样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了吗?”
萧易安缓缓转过身来,不急不躁的说:“当今陛下最忌惮的,就是皇子们图谋不轨,钻营皇位。不论他人是否另有陷害的心思,齐王殿下既然已经接受了青州官员的觐见,就已经洗不脱自己的罪名了。”
“那郡主以为,应当如何?”
“明日,立即押了青州的最高长官刺史许谓安回金陵,进宫请罪。最好能痛哭流涕的忏悔错过,陈述自己的罪责,用一片“真心”感动陛下。”
慕容晟思考说:“这样,是否太过惹眼?楚王本就文采出众,若是文臣武将知道了,恐怕会更加轻视本王……”
萧易安轻轻摇头,极为不满的打断了他的话。
“齐王殿下应该考虑清楚,能让您登上皇位的人,是当今陛下还是朝廷上的文武百官?从九皇子被废王位一事便知,陛下的猜疑心极重,难道他能容忍皇子有逾越规矩的举动?如今正是千钧一发之际,殿下却仍然存有侥幸心理,想蒙混过关,殊不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容晟的神色略微松动,一双眸子阴暗不定。
他想起来一则典故,三国争雄之时,魏王曹孟德出征打仗,其子抓住机会争相表现。
曹植出口成章,歌颂其父的丰功伟绩,辞藻华丽,文采斐然,远在于众人之上。就在他大出风头时,兄长曹丕却突然伏地大哭,证明自己担忧父亲的真挚感情。
由此一事,大家都认为曹植的文采虽好,可是华而不实,只是表面的吹嘘之语。
第327章 专宠誓言
曹丕的举动虽然简单,犹自带着几分稚气,但是发自肺腑,显然有一颗极重情重义的赤子真心,更是一位堪当大任的人选。
自此之后,兄弟两人的命运更是走向了相反的极端。
曹子桓被父亲选为世子,之后以魏代汉,登基称帝,史称魏文帝,曹子建却沦为阶下囚,被兄长逼着七步成诗,无人企及的才华却成了羞辱他的一种法子。
历史的车轮从来不会停止滚动,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如今的局势又与千百年前何其相似。
慕容晟思忖着,成大事者又怎能畏首畏尾,犹豫之下只会错失良机。
他拱手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郡主这次指点迷津之举,本王来日定当相报!”
当下也顾不得佳人了,火急火燎的告辞,然后吩咐侍卫去抓捕刺史许谓安,明日押解回金陵,所有人马收拾行囊,全部开拔离开。
等他离开后,树上又闪身跳下来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檀逸之便如同她刚才一样,踏着月光缓缓而来,像是流光银转间一抹最神秘的光辉,自天边悄然飘落,不带有尘世的凡俗气息。
“慕容晟算是倒了大霉,遇到一个无相还不够,再加上你,我都有些同情他了。”
佛寺的夜晚有些泛凉,这次檀逸之特意多带了一件披风,此时正好披在萧易安的身上,“许谓安一旦被押回金陵,那这个陷害的罪名是担定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与山贼勾结,罪恶多端,纵然是判了死刑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惜,如果直接告发,楚王代之求情便会收效甚微,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法才能扳倒他,真是朝局之不幸。”
“一个王朝腐朽如此,已经无力回天了,积弱良久,就像是身缠重症的病人:君王残暴无道,皇子夺嫡内斗,大臣们各怀异心不务实事,地方官仗势欺人压榨百姓,种种弊政,实属病入膏肓,就算是扁鹊华佗再世,也是束手无策。”
萧易安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听着他风轻云淡的话语,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从未有过的契合感。
她接过话说:“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将这个濒临毁灭的楼阁推倒,在一片废墟上再盖上砖瓦红墙,另外筑起辉煌,对吗?”
檀逸之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像是装了苍穹漫天的星辰,璀璨的让人不敢直视。
“对”,他突然伸出手,说了句,“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皇图霸业,万里锦绣江山,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凡有机会,都会忍不住去试一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萧易安能够理解,甚至愿意去帮助檀逸之完成这份雄心壮志。
可是与之相反,她自己无比厌恶那个皇宫。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逐场,那个六亲不认的薄情地方,埋藏过无数女子最珍贵美丽的人生,亦曾让她失去所有,一败涂地,真的还要再回去吗?
她的手指微动,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同样的命运,好不容易偏离了原定的轨道,难道还要再次重蹈覆辙?
深宫之中,红颜易老,如花芳华易逝,本就是噩梦一般的生活,争宠得益,整日里倾轧斗争,这种人生真的值得再次重复吗?
经历了前世那般惨痛的教训,萧易安终究还是怕了。
不是怕眼前这个人不值得托付,而是那后宫的种种龌龊肮脏,仍旧历历在目,想起这些事便在脑中盘旋,让人望而却步。
面对可能让自己受伤的东西,人会下意识躲避闪开,无关其他,而是本能。
萧易安无言沉默,未曾回应。
良久,檀逸之却仍旧没有收回那只伸出去的手,因为他的心意远不止于此。
一字一句地说:“若我为帝,汝为后,必不设六宫余下妃嫔等级,专宠卿一人。”
这种亘古未有的情话,大概是一个帝王所能给予最大的温柔,此等惊世举动,前无古人自不必说,恐怕也是后无来者。
萧易安听完后,脑袋里有且只有一个想法,“你疯了?”
帝王多薄情,因为从他们登位伊始,有些事情便已经注定了。
他们先是这个王朝的皇位,是至高无上的君主,然后才是妻子的丈夫,儿女的父亲,君臣在前,骨肉亲情在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能随心所为。
当然,也有不少例外。
譬如商朝的纣王、秦二世胡亥、汉成帝刘骜之流,他们昏聩愚昧、荒唐无道,所以最终在史书上受尽奚落,被后世人嘲笑与唾骂。
所以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没有意气用事的,更没有任性妄为。
萧易安的心情更加复杂,仰起头,问道:“你可知,纣王宠爱妲己,立酒池肉林,设炮烙之刑,致使殷商六百年江山毁于一旦;周幽王亲小人,远贤臣,荒废朝政,为搏美人褒姒一笑,更是不惜烽火戏诸侯,造成犬戎大举犯周时,诸侯无人前来救驾,自己身死于骊山之下;北齐后主高纬诛杀兰陵王,任用奸佞,与宠妃冯小怜形影不离,被后人写道“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
檀逸之的手覆上了她的唇,阻住了剩下的话。
“历史长河中,虽有无道昏君,却也不乏帝后深情。汉宣帝与许皇后的故剑情深,贫贱夫妻情爱不移;光武帝刘秀与阴丽华相守相伴,传为千古绝唱,为后人留下了秀丽江山的典范;唐太宗李世民与发妻长孙皇后,二十三年恩爱如初……种种如此事例,证明帝王并不总是薄情寡义的,归根究底在于人。”
他轻轻抚了下萧易安的脸颊,“自古君王昏庸,史书们向来将原因推给其宠爱的女子,称她们为红颜祸水,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实际上,拥有至高权力的九五之尊们,才是导致家国覆灭的罪魁祸首,心性坚定者,从不会轻易被美色所蒙蔽心智,做出许多糊涂之事。”
萧易安对于这话是极其赞同的,就算没有妲己和褒姒,殷商西周最后也都会亡掉,一国之君早就将江山推到了悬崖边缘,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有些恶心透了的男人,嘴里说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做着“自古英雄爱美人”的事情,却又一边将国之兴衰存亡的责任推到她们身上,当作自己消沉堕落的借口。
檀逸之的眉间多了些温柔平和,少了些刚才谈及雄心壮志的气质磅礴。
如今的他,如同一个爱而不得的毛头小子,前半段话像是在对自己喃喃低语,后半段话又像是在对身边的人立下不朽的誓言。
“帝王一定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吗?我看未必,真正知心之人凤毛麟角,有一人胜过千万人,其余也终究不过是摆设罢了。专宠的君王一定会在青史留下骂名吗?我看也不尽然,是昏君,还是明君,全然凭自己的德行修政,与后宫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