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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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忘掉
隆熙帝腾出一只手,嗓音低哑,“葵葵,你做到了吗?”
“臣妾自认做到了,忘不掉的人是皇上吧?”她反握住他温暖的大掌,迎上他迟疑的眼神,“皇上为何不一直瞒下去,就让臣妾以为他已经死了……臣妾不知皇上今夜此举目的何在,臣妾只想告诉皇上一句,臣妾会牢牢谨记自己身份,也绝不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举动。”
“葵葵……朕不是在怀疑你!”她误会了吗?一口一个臣妾只是为了告诉他,她不会背叛?她何须如此委曲求全,就算她真的背叛了他……
浓重的幽沉笼罩了他的面庞,为了此刻心中不该有的臆想。
荒唐!怎能允许她的背叛,从来只有他负人,怎能让人负他,就算是她也不许!
“那就好,夜深了,皇上安歇吧!”
掌心的小手温顺的握着,并无松开的意思,隆熙帝疑惑的凝视着她柔和的侧颜,“葵葵,你这是在留朕吗?”
“皇上难道要走?”
“朕怎么舍得走呢!”
“皇上,还是让柔嘉睡在这里吧!抱来抱去的万一病情加重可怎么得了,她还那么小……”
“你……罢了罢了,都依你!”还能怎样?接着忍吧!
“梓容姐姐,皇上刚刚去了竹丝苑……”
“皇上去竹丝苑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你犯得着特地跑来和我说这件事吗?”皇后招呼气喘吁吁的辰妃坐下,始终面带微笑。
“姐姐不觉得皇上过分了?凭什么让她坐在属于姐姐的位子上,那个位子历来就是皇后才能享有的殊荣,她有什么资格……”
“铭夏,皇上来问过我,是我同意的。”平淡的语气,平静的表情,皇后病弱的脸上并无一丝不悦之色。
辰妃闻言,立即面露不平之色道:“这就是皇上的不是了,姐姐何必忍气吞声,您才是这宫里的正宫娘娘啊!”
本以为皇上整整一月未踏入竹丝苑半步,摆明了是冷落姜葵了,心里还在窃喜,哪知今夜家宴之上不仅让她坐了身侧之位,之后还留宿竹丝苑,更可气的是梓容姐姐怎么还能如此容忍?
“本就没什么可气之处,何来忍气吞声一说?”悠悠饮下一口参茶,皇后看了满面不忿之色的辰妃好一会,叹了口气道:“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般急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了?皇上既然来问,也是尊重我的意思,何况我如今身子又弱,也懒得去应付那种场面,权当他是在体恤我就是了。”
算算也快十年了吧!当年那个毫无心机又性烈如火的小姑娘仿佛还是记忆中纵情笑、放肆哭的单纯模样,时光却已匆匆过了十年……
岁月的流逝为她增添了艳丽的风情,却让自己饱尝病痛之苦,容颜渐老,上天何其不公……
“我为何要改?若人人都是姐姐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怕是早被要被人爬到我们头上来作威作福了!姐姐难道忘了李瑶那个贱人?”辰妃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些年若不是她费心周旋,如今皇上身边怎会是这番安宁景象。
“是是是!这些年真是有劳你了……若没有你,皇后之位哪里轮的上我,更要谢谢你从不与我争,否则……呵呵……”说着说着,皇后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
话虽是玩笑话,却也透着几分真意,辰妃却没听出来,只当是在拿她取笑,娇嗔道:“梓容姐姐就会拿我说笑。”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皇后弯唇一笑,“往事不提也罢……夜深了,我也乏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总这么一惊一乍的如何能过的舒坦?”
“我就是看不惯皇上这么宠着她,她是怎么对皇上的,听说家宴上她见了庄王还给皇上摆脸色,皇上都没动怒!”辰妃气愤难平的说道。
“皇上是明君,怎会为这点小事轻易动怒,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去和皇上说起知道吗?”皇后叮咛道,就怕她一时冲动之下言语不慎犯了龙颜。
“是是是,都听姐姐的!”辰妃悻悻而去,不曾看见皇后眼中的黯沉。
偌大的宫室里说不出的清冷孤寂,身体明明倦怠已极却难以入眠,今夜又是一个难眠之夜哪……
一夜辗转,时梦时醒,四更时就再也睡不下去,睁眼熬至天明,皇后便觉鼻息深重,周身乏力。
清晨时分,轩放过来请安的时候,皇后怕他担心,强打起精神鼓励了他几句,又像是不经意的问起:“听说你常和轩怀、轩朗一起去竹丝苑?”
“是。”轩放答了一声,猜不透母后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这么做,神色就有些迟疑起来,“母后不希望儿臣去吗?”
“不是这个意思,如今贵妃要照顾轩放和柔嘉,母后是怕你们去的勤了,惹的贵妃心烦就不好了。”皇后笑着说。
“不会的,母妃说我们常去看她,她很开心,上次我们功课紧,好几天没得空过去,母妃还不高兴呢!”轩放天真的说道。
皇后笑笑,伸手替他理平衣襟上的褶皱,谆谆叮嘱道:“既然如此,常去也无妨,只是不能带着弟弟们吵闹。还有,万一碰上了你父皇,也不要畏畏缩缩,始终记得你是皇长子,将来是要担以重任的,懂吗?”
第52章 忘掉
“母后放心,儿臣明白的。”轩放懂事的点头。
皇后欣慰的笑了,又替他正了正头冠就让他去了,起身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人事不知……
皇后这场病来势汹汹,一天一夜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隆熙帝大怒,言明若皇后明日再不能清醒,就要问斩当值的太医之时,皇后终于醒了。
“梓容姐姐!”辰妃真情流露,喜极而泣,她双目红肿,显然已哭了不止一场了。
“你哭什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没看你哭成这样……”皇后虚弱的笑道。
“梓容,你觉得如何?”隆熙帝握紧了她冰冷的手,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毕竟是共经过患难的结发之妻,皇后于他自然有着一份与旁人不同的情谊。
“皇上不必过于担心,臣妾的身子自己清楚,不碍事的。”皇后虽是连说话都觉费力,但见他如此情真意切的关怀,便犹如一股暖流融入心田,温润了肺腑。
“姐姐昏迷一天一夜,都要把人急死了,还说不碍事!”
“梓容,”望着皇后凹陷下去的脸颊,隆熙帝愧责道,“怎么瘦成了这副模样,是朕疏忽你了……”
皇后摇摇头,“皇上该上朝了吧!别为臣妾耽误的政事,有铭夏在这照顾臣妾就行了。”
“铭夏一直守着你,也是一夜未睡,让她回去歇着吧,朕留在这里照顾你。”隆熙帝掖了掖被角,语气真挚。
“皇上还是安心上朝去,就由臣妾来照顾皇后娘娘吧!”一直静立在侧的葵突然开口,倒是出乎隆熙帝意料之外。
辰妃脸色一变,刚要说话,皇后却抢先开了口,“贵妃的身子也才刚养好,怎能让你劳累……”
“臣妾的身子早好了,不妨事的。”葵温婉一笑,并非是在做样子,实在是今后要在宫中真正立足,就不得不这位正宫娘娘拉近关系。
皇后心中一动,也就不再拒绝,催促着皇帝上朝,又命辰妃回宫休息,晚间再来,辰妃只得不甘不愿的走了,临走还警告似的瞪了葵一眼。
对于辰妃的敌意,葵只作没看到,端过宫女呈上的米粥,亲手伺候皇后吃粥喝药,皇后先还推辞,无奈她坚持如此,也就不好驳了她的好意。
饮了汤药,皇后感觉稍好些了,于是让葵床边坐下,自己歪靠着软枕,问道:“轩放和柔嘉都好?听说长的讨喜极了,可惜至今也没见到,哪天得空一定抱来给我看看。”
“是,等您身体好些,臣妾一定带他们来给您请安。”葵见她精神似乎渐好,也就陪她说着话。
皇后心胸极广,待人宽厚她是早有耳闻,深有体会的,只看皇长子待人有礼、处事得体稳重的模样就知她平日里一定教诲得力,不曾因轩放是皇长子就娇惯纵容他,而从皇帝每每言及她时,神情之中必然流露出敬重之意,更显出她的可贵。
“就别将臣妾挂在嘴上了,太生分了。你若不介意,不妨也同辰妃一样,唤我一声姐姐,我呢,称你一声妹妹,如此岂不亲切的多?”
即便是苍白憔悴,但不经意间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雍容大气仍是令人折服的。
如此心胸,如此大度,葵自叹不如。
如果时局未变,今日居于后位的是她,她自认绝无可能如此坦然接受轩止的其他的嫔妃,更别说和她们以姐妹相称……
葵还不甚明白,只是如此,辰妃不至于对她心悦诚服,皇上也不至于对她那般敬重有加,直至其后经历了一些变故,葵才不得不承认,皇后之位,她当之无愧。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后早年生皇长子之时受了酷寒倾体,导致身体积弱不堪,经不得一点寒凉,这一次病倒,缠绵病榻许久也不见大好,又逢气候不佳,盛夏之时京中却阴雨连绵,湿气甚重,更不利于皇后凤体痊愈。
隆熙帝为此颇为忧心,又接探子密报,邻国蛮邦虞达最近调兵频繁,恐有异动,就更添了一层心烦。
彼时,太医王从唤来回禀皇后病情之时,说起京中附近皆潮气不散,建议让皇后前往封阳行宫养病。
隆熙帝皱眉,封阳离京五百多里地,舟车劳顿岂不更加重病情?待要驳回,又有些犹豫,毕竟这些天一直都是阴雨不断,空气又潮又闷,确实不适宜养病,不过去与不去还是征询一下梓容为好。
“梓容,京里潮气太重,太医说你的病要去封阳休养,才能好的快些,朕觉得路途太远,你……”
“封阳!”皇后眼睛一亮,难得露出想往的神色,“皇上难道忘了,臣妾的老家就在封阳,自小就在那里长大。”
隆熙帝一愣,他还真忘了梓容的故乡就在封阳。
“既然如此,一为养病,二为回乡,是该去的。”他牵了皇后的手,笑的暖融,“待到了秋天,你病好了,朕亲自去接你。”
皇帝柔情款款,皇后低首浅笑,苍白病弱中却自有一股惹人心怜的娇弱之态。
第52章 忘掉
此情此景,让葵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再看身旁辰妃,眼中带笑,不见一丝妒色,不由深为纳罕。
“皇上,臣妾也想去呢!”辰妃笑言道,“有我陪着梓容姐姐,皇上岂不更能放心?”
“唉――你是嫌宫里闷了,自个想出去玩吧!”皇后笑睨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葵,说道:“贵妃,记得曾听你说起母亲娘家也在封阳,现今还有一个姨母还在封阳是不是?”
“是,小时候母亲每年都要带臣妾去封阳一趟与姨母相聚,只是母亲故去之后,这几年都不曾去过了。”葵很是诧异,这事儿她只与皇后略提过一次,不想她却记在了心里。
“贵妃可愿与本宫一起去封阳?”皇后明明问的是葵,可眼神却似笑非笑的注视着皇帝。
辰妃一甩袖子,美艳绝伦的脸上露了几分恼色,但皇后一个眼神过来,还是忍了下去。
“臣妾――”她真的可以和皇后一起去封阳?真的可以离了这深宫,哪怕只是暂时的吗?
隆熙帝自然犹豫,好不容易葵葵才有了些软化的意思,对他对皇后对任何人都较往日大不同,这一去封阳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说实话,他舍不得。
虽然是舍不得,可既然皇后提出,他也不好断然驳回,神色就有些不自然起来,“梓容,这……”
“皇上不会是舍不得吧?”皇后揶揄的笑望了面带尴尬之色的帝王一眼,“皇上舍不得贵妃,就忍心让臣妾一人孤孤单单的去?”
“有我陪着去,姐姐怎会孤单!”辰妃一门心思就是不能让贵妃陪皇后去封阳。自从皇后病倒,这位以前极少踏出竹丝苑的贵妃娘娘突然变了性子似的整日往慈穆宫跑,那般刻意,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不,你留在宫里帮我看着轩放,我才放心。”只一句话,一个眼神,辰妃再无话可说。
“皇上,”皇后自然看出皇帝的不情愿,落寞的笑容隐于唇角,“臣妾也只是觉得近日与贵妃相处和睦,彼此都有相见恨晚之意,这才冒昧提出,一时忘了轩放、柔嘉还那么小,让贵妃陪我去封阳确实不妥,皇上不必为难了。”
“这样吧……去或不去就让葵葵自己决定,朕无异议。”
他倒会推脱!葵抬眸,不看皇帝,对皇后微微一笑,道:“葵愿随姐姐前往封阳。”
隆熙帝一时怔住,她们二人何时竟好到了姐妹相称的地步?
到底君无戏言,内心再不舍,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只得吩咐内务总管着手准备皇后及贵妃去往封阳行宫的诸项准备事宜。
“朕不管皇后,只问你。”
“想。”她困倦已极,喃喃吐出一字便阖目假寐。
似乎听到他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之后,闷热的帐内突有缕缕凉风,眼帘掀开一缝……
他竟在为她打扇。
那边隆熙帝百般追问葵,这边辰妃也势要从皇后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姐姐为何要让她陪你去封阳?”辰妃又是不甘,又是不安,急道:“她如此刻意接近,着意讨好,肯定心怀不轨!姐姐,还是让我随行吧!”
“你的意思是你我一起去封阳,留贵妃一人在宫里?”皇后不紧不慢的反问。看来铭夏是关心则乱,脑子到现在还没转过弯儿来,她本不想明说,实在是被缠问的没办法了才开了口。
“啊……”辰妃终于被点明白了。
“宫里有你,我才放心。”皇后横了一眼还在走神的辰妃,“只一点你要牢记,对待那几个孩子要一视同仁,不可厚此薄彼,更不能偏疼轩放,隔三差五的也去趟乾东所,就算是做做样子给人看也好,总之,我不在,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可是……”辰妃眉头微蹙,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安笼罩在心头,驱之不散。
“我和贵妃不在,整个后宫还不都是你的天下,你正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还有什么不高兴的?”皇后轻松的调侃着若有所思的辰妃。
“姐姐是不是想在宫外将她……”辰妃看了看一派坦然的皇后,实在摸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
“胡说什么!”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真瞪着她,“我早就说过,她,你我是动不得的!看似柔弱,其实水火不进的,倔成那样,皇上还不是服软了,她如今做出这个样子来,心思倒也不难猜,一句话――她认命了。”
辰妃鼻腔里哼了一声,“难道姐姐也认命了?”
“这宫里的女人谁不认命?谁敢不认命?”淡淡的语气,却是浓的化不开的悲惋凄凉。
“我就不认命!”辰妃一昂首,斗志昂扬。
“你呀!”皇后笑着摇头,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往后这段日子你就只管闹吧!我不在也没人能拘束得了你。”
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难得,难得啊!
爱憎分明,活的自我,却也活的自在。哪像自己,一味大度,一味隐忍,一味包容,他是越来越敬重她,贤名日盛又怎样,有谁知晓,她何曾想要什么敬重,她也想偶尔任意妄为之时,有人可以给她一个怜爱放纵的眼神,一双全然袒护的臂膀……
皇后出宫并非小事,更不宜张扬,对外只说一个妃子病了,去封阳行宫养病,具体是哪位妃子就不得而知了,真正知晓的也只是几个近臣和内侍。
而皇后常年病弱,请安之类的礼数都是能免则免的,贵妃平日里又都是闭门不出的,以至于宫内众嫔妃也是在数日之后才从辰妃口中得知此事,众人先还暗暗高兴贵妃不在,总算能沾得点滴雨露,不想一月里大半日子都翻的辰妃的牌子,其余大多在疏庆宫独寝,去其他各宫院的时候寥寥可数。
而后妃之中,辰妃眼里除了皇后再无他人,皇后在时,对待贵妃她还稍微收敛些,至于其他嫔妃是全然不放在眼里的,她自己不觉得,其实早犯了众怒。
如今这皇后和贵妃一走,等于是她一人独占了圣宠,满怀期望却落了个倍受冷落的众嫔妃心里能好受?
有人畏惧辰妃,忍气吞声不敢言语,有人自持美貌才智皆在辰妃之上,势要与之一争长短,有人袖手旁观,却暗中做些小手段挑起是非……
一时之间,后宫之内风起云涌,热闹非凡,隆熙帝略有所觉,却放手不管,倒要看看这群女人能闹成什么地步,正好借机去除几个不省事的。
“信还没到吗?”隆熙帝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问一旁静立的顾德福。
顾德福忘了眼窗外的大雨,无奈道:“皇上,风大雨大,想必路途泥泞不堪,怕是没那么快。”
隆熙帝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直至掌灯时分,顾德福才接到了冒雨送回的两封信,喜滋滋的呈给皇帝,“皇上,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信到了。”
接信,拆信,他自然是先看葵葵的,看着看着,这眉头就皱了起来。
又是如此,从头至尾就没一点想念他的意思,总说皇后凤体渐好,就是绝口不提回京,她倒是在封阳待的乐不思蜀了!
葵并非不想回京,尤其是每每看到皇帝来信之中提起两个孩子,会翻身了,长牙了,会依依呀呀的和人笑闹了……她都恨不能立刻插上一双翅膀飞回去,身为人母却不能亲眼看着孩子成长,这无疑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可皇后的身体才刚有些起色,不宜回京。思子之情再浓,葵也只能强忍着不外露。
封阳的花儿是最香的,封阳的水是最甜的,封阳的景是最美的,就连封阳的月儿都是最圆的,总之封阳的一切在皇后眼里都是最好的。
葵搀扶着皇后漫步在月色笼罩的小花园里,微笑着听皇后饶有兴致的说着封阳八景,不时也说上几句自己幼时游玩所见趣闻,引得皇后开怀一笑。
风中沁着怡人花香,碎石小路蜿蜒至湖边,踏上曲桥慢慢行至湖心凉亭。
皇后一指那座连接两岸的连拱石桥,叹道:“这桥似是仿八景之一的冲门桥造的,可惜只有其形而无其势,实在好没意思。”
葵也是同感,“冲门桥乃是巧匠丁卯一手设计督建,建成已逾百年,历经多次水患而无损,后人仿造的哪里比得上。”
“听说月圆之夜,船行至桥下某处时,在每个拱洞下皆可见水中印月……冲门八月的奇景也不知是真是假。”皇后说着,眼神之中一片神往。
“应是不假,家母就曾见过一次,有一年还特意带我去看过,只可惜最后未能亲眼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