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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第53章 既然

书名: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字数:6625 更新时间:2025-03-13 02:21:05

“既然是真有其事,不如等到月圆,咱们再去一趟冲门桥,说不定能见到八月奇景呢!”

这已不是皇后第一次突发奇想了,葵笑应着,心里感叹,这封阳行宫内外皆有精兵把守,她们想要外出谈何容易?除非是有皇上圣谕,可就算是皇后开口,皇上多半也不会准……

夜间,皇后饮药之后觉得精神尚好,便命人拿出轩放写来的信,从头至尾细细看了一遍,才熄灯就寝。

片刻之后,一抹黑影跃上屋檐,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于夜色之中。

“皇后?大师兄是听到有人叫她皇后呢,还是自己认出她是皇后?”邪美的少年轻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那个瘫在太师椅上的黑衣人。

“你师兄我一以前没见过皇后,二当时没听到有人叫她皇后,都是娘娘、娘娘的喊。”黑衣人抬手扯下面上蒙巾,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男子面庞来。

“真没想到当今国母是个病美人。”岂料他勾起唇角就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亦正亦邪,好坏难辨。

“病美人?师兄因何确定那就是皇后?”

“我累了,懒得与你细说。”黑衣人打了个哈欠,懒懒起身,“当今皇长子的生母不就是皇后?走了。”

皇后的病自到了封阳之后就颇有气色,精神渐佳,晚上也就很少早睡,晚膳后常留下葵说话,言谈之中却极少提及宫里,大多时候都是说些小时候的趣事,说到高兴处,整个人神采飞扬的,完全不复原先宫中病态。

葵暗自欣喜,皇后的病一天好似一天,回宫之日似乎也就近了。

最近,她常常陷入一种极端矛盾的情绪之中,既盼着回宫,又怕回宫。

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开始盼着看到他的信,而在接到他的来信之时,那种矛盾的心情却又更加复杂难辨……

下午,她又收到了信,洋洋洒洒不下千言,那一句相思最苦,日日盼归,让她的心狠狠悸动了一下,所以,这晚的葵有些心不在焉,深思不属的样儿。

皇后瞧在眼里,等到她告退之时,起身挽了葵的手笑道,“今晚就别走了,陪姐姐来个寝帐夜谈吧!”

这半月来,皇后留她过夜也是常有的事,葵答应了一声,便又坐了下来。

被一盆凉水浇醒时,视线惺忪朦胧中从未见过的墙饰花纹,身下毛毡散发出的陌生气味,还有那渐渐围过来的几个面色不善的高大男人,葵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这时耳边几声熟悉至极的轻咳声,让葵明白了这不是梦,可是若不是梦,岂不是太荒谬了吗?这房里的一切装饰摆设皆像是异族番邦的风格,而眼前这几个人从面相和服饰来看也无疑是外族人。

她和皇后应该好好的在封阳行宫里才对,怎会来到这异族之地?

“站住!”一声娇喝没有起到阻挡那几人脚步的作用,反倒引起了为首之人的注意。

只一眼,便再难移开视线。湿发纷乱,湿衣沾身的她本该是狼狈至极的,可那朦胧的眼神,迷茫又戒备的表情,柔弱又刚强的矛盾着,一股怜意就这么在心底油然而生。

“你叫什么名字?”锐利如鹰的棕色眸子此时闪动则更多是兴味的光,野性而危险。

葵沉默以对,心念急转,试图从仍旧混沌的脑中找出一些什么来解释眼前的离奇……

是了,大约二更时皇后说口渴,她没叫人,自己起身去外间倒茶……然后呢?一片模糊。

记忆仿佛在提起茶壶,然后看到一个黑影准备高呼之时,就被人画上了休止符,任她绞尽脑汁也拼凑不出自己和皇后怎会到了这里……

“唔……”皇后呻吟一声,幽幽转醒,眼前的一幕让她茫然无错,直至看清那个如鹰逐兔般紧盯着葵的男子的面容之后,一股深深的恐惧紧攫住了她的心。

她认得这个人――虞达的三王子纳图!不,那是以前,如今的他已是虞达的王!

“皇后娘娘,您醒了。”纳图弯唇一笑,“未经允许就把您请来草原做客,实在是得罪了。”

“三王子……不,如今该称你一声王上才是,”皇后极力镇定下来,不卑不亢的昂起了头,“王上此举,恐怕有失磊落吧!”

“让您见笑了,只是贵国皇帝不依不饶,非要将我虞达逼入绝路,纳图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委屈了您,还望海涵。”纳图虽败,却是豪气不减,“消息先前已送至贵国,您放心,贵国的退兵之日,就是您归国之时。”

“既然如此,掠来本宫一人足矣,何必将本宫的侍女也掠了来。”皇后讥讽的冷笑,轻推了还愣着的葵一下,“姜儿,还不快扶本宫起身。”

“是……娘娘。”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葵的想象,那个有着鹰隼一样眸子的男子竟会是虞达的王!

是宫里有内奸,还是封阳行宫的有人被收买了?这个问题一时是得不到答案的,葵只是不解,行宫内外守卫森严,而封阳距离茫茫草原少说也有几千里,他是如何将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来的?

第53章 既然

皇后起身,昂首一一扫视屋内众人,明明是娇弱的不堪一击,身在敌营却无惧无畏,半点不失一国之母的泱泱风范,浑然天成的高贵大气,凛然不可侵犯的卓越风姿,狠狠震慑了纳图身旁一众近臣。

只有纳图不为所动,一双鹰目自始自终不曾从葵绝色冷清的面容上移开。

“原来你叫姜儿……”

棕色深眸浮光掠动,灼灼而视,其中意味不言自明,皇后和葵俱是一惊,

纳图昂首大笑,笑毕,朗声道:“娘娘远道而来,想必累了,纳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来人啊!”

四名年轻女奴应声而入,身形粗壮,面目粗糙,皆是身穿虞达传统毛织长袍,匍匐在地静待吩咐。

纳图吩咐她们好好伺候,不得怠慢,临走之际,又回头问了皇后一句,“娘娘可知,在贵国皇上心里,国与娘娘孰轻孰重?”

“自然是国为重。”

“娘娘也不要太轻看了自己。”纳图意味深长的笑而离去。

皇后、葵四目相望,彼此眼中都是无惧无畏。

见皇后眼中隐约还有愧疚之色,葵一笑道:“草原风光姜儿早就心向往之,这次是沾了娘娘的光了。”

皇后漾出一抹微笑,深感危机之时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葵的镇定沉稳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虞达王看葵的眼神却更让她忧心,情急之下,她不得不谎称葵是侍女,否则若是让他知晓大易的一后一妃都被他捏在手心,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皇后被掠至敌营和皇后贵妃离奇失踪的消息一先一后呈到了隆熙帝面前,相隔不过半个时辰。

极端的愤怒、震惊,点燃了他骨子里的残暴,圣旨一下,渎职者一律格杀勿论,封阳行宫当夜职守的八百侍卫连同宫女、内监二百余人一律人头落地,一时间封阳城满城血腥,三日未散。

“王上,赤甲军又退了十里!这是易国派人送来的和谈书!”

纳图右手支颌,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和谈书,“传令下去,前方大军严阵以待,以防有诈。”

与那位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他还是肃王之时,就曾在他手下吃过败仗,那一次真是惨败哪!

两军胶着之时,父王暗地里派了一队人马潜入肃王封地,一把火将肃王府烧成了灰烬,只为扰乱敌方军心,哪知消息传来,敌军非但军心未乱,反倒更加群情激奋,势不可挡,最终那一仗也以虞达大败告终。

后来听说肃王妃侥幸从火海中逃出,当夜于风雪中产下了他的长子,差一点就香消玉殒,他却弃之不顾,领军直杀到虞达都城,逼迫父王签下降书之后,才终于班师回朝。

由此可见,他那样的人岂会儿女情长,当年的肃王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当年他冷酷如斯,为何如今消息一送到,赤甲军就接连后退?

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想不透的不止纳图一人,葵这几天也正因此百思不得其解。

晚膳时,烤的半生不熟的牛羊肉,硬的能砸死人的焦馍,以及腥膻的马奶陆续摆上了桌。

面对一成不变且难以入口的食物,实在难有什么食欲,葵叹了口气,“娘娘好歹吃一些吧!”

皇后摇了摇头,“胸闷的厉害,哪里吃得下去。”

葵细细观察着皇后脸色,经过在封阳行宫的悉心调养,被掳到虞达这几日虽断了药,脸色倒也不算太差,凑近看却突然发现她眼睑周围一圈绯艳的红色,望之不祥。

“娘娘,您身子不适,总这样忍着也不好,不如让虞达王派名大夫来瞧瞧吧?”

皇后不答,眼光定定的端详着葵布满担忧的面庞,突然语出惊人,“姜儿,你怕死吗?”

那沉定的眸光让葵心头发慌。

人如果怕死,那一定是心还有所牵挂,比如现在的她,那两个尚未足周岁的孩子就是她的牵挂,而大皇子则无疑也是皇后的牵挂。

皇后想死的意愿已经很明显,葵明白,她这是不想成为皇上的羁绊,不想成为皇上征服虞达的阻碍,所以宁愿孤身死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但皇后若是死去,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是赴其后尘,还是苟且偷生,等待皇上来救?

选择前者她不甘心,而她选择了后者,就算安全回宫,也将落得一身莫须有的罪名,且是一辈子洗脱不掉的……

所以,她必须立即断了皇后的死念!

葵摇头轻声道:“奴婢不怕死,不过奴婢始终认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言死字,您想想大皇子,您若不在了,大皇子再被皇上责骂之时,谁来安慰他,鼓励他……奴婢的娘早几年不在了,所以深知失去娘亲的痛,娘娘忍心让大皇子也尝到那种滋味吗?”

“你说的……”皇后话未说完,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进出不得,两眼一黑顿时昏厥了过去。

葵真正惊的花容失色,幸好她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一把,皇后才没有摔倒在地。

“来人啊!你们快过来帮我将皇后娘娘扶到榻上去!”葵扭头朝那几个女奴喊道。

第53章 既然

几人合力将皇后抬到榻上,这番景象,让葵心里的不祥感越来越重。

“娘娘!娘娘!”一连喊了数声,皇后仍无反应,而且呼吸越来越短促。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

“太医是什么?你是要找人给皇后娘娘看病吗?那要请巫医……”一名女奴生硬的说着葵能勉强听懂的话。

“只要是懂得医术的就行!还不快去!”葵极少有的疾言厉色,只因皇后眼睑处的绯红竟有缓缓扩大之势,只片刻的功夫,就已扩散至了整个眼眶……

“中毒……请问娘娘中的是何毒?”再没有什么能形容此刻葵心头感受,惊愤、惶然,不信……可那种从心底一丝一缕渗透蔓延至周身的寒意,让她的唇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会不会弄错了?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巫医怎能仅凭一眼就断定皇后身中奇毒?可是他万万没有理由编这个谎言,难道是……

“既然是奇毒,你一个后宫里的小小女婢又怎会听过呢!”巫医瞥了葵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那请问巫医,此毒需用何法才能得解?”虽然内心惊悸,但葵的态度还是不卑不亢,情急慌乱的情绪已被淡定自若的表情取代。

好容易煎熬过这些天,皇后却萌生死意,好在被她拿话劝住,又突然晕倒,现在这个虞达巫医竟然告诉她,皇后身中奇毒……

她心里明白,虞达王手里抓着皇后这张王牌才能逼退大易赤甲军,而一旦皇后在虞达有什么不测的话,虞达的明天无疑就是国破家亡,所以虞达王必定会倾尽全力救治皇后。

而她不明白的是,就如皇后所言,皇上一贯以国为重,怎会甘于被人胁迫?

然,赤甲军接连后退又说明了什么?

她从不敢往己身上想,只因越想心就越乱,唯一期盼的就是能和皇后尽快安然无恙的离开虞达,可她哪里想得到皇后会中毒呢?

“这毒藏在她体内少说已有五年,身为她的婢女,你竟然不知?”巫医并未回答葵的问话,反倒疑惑的盯着她打量,“按理说,中此毒之人会日渐消瘦,头晕胸闷,时有昏厥之症,要查出来也不难,怎会一直拖延至今……你们皇宫里的太医都是吃白饭的吗?”

“这……奴婢是近几个月才开始服侍娘娘的,只知道娘娘身子的确一直都弱,可自从去了封阳之后就日渐好转了……”

葵话还没说完,就见巫医如同他一声不响的来,又一声不响的抬脚就走。

“等等,巫医大人还未给娘娘解毒……”

情急之下葵只拉住了他的一方衣角,却被他狠狠甩开。

“此毒无解。”巫医似是厌恶的拂袖而去。

此毒……无解?这分明是他的推脱之词,依他方才话中之意,此毒应该并不难解才是……

他为何要推脱?为何表现的这般厌恶她呢?

眼见皇后面上的绯红之色已遍布了小半个脸,葵狠狠咬了咬唇,冲那个好像唯一能听懂中原话的女奴平静的说道:“我要见你们王上,烦你转告。”

那女奴动也不动,“你是奴隶,王上不会见你。”这个奴隶还大的口气,张口就要见王上,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你只管去转告,王上会见我的。”葵凝了她一眼,不怒自威。

那女奴一怔,心想怎么易国一个奴隶也有这般气势?

“快去,我等着!”见她还是不动,葵怒极,“还不快去!若是耽搁了娘娘的病,后果你可承担的起?”

那女奴显然一惊,答了声“是”一溜小跑着去了。

王帐之内,巫医向虞达王禀明了皇后病情之后,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神情高深莫测。

纳图一脸惊诧,“你说易国皇后中了什么毒?”

“夺魂。”

夺魂,顾名思义,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夺取人的魂魄,中毒之人开始两三年并不觉异状,其后身子便会越来越虚弱,最终便会长眠不醒,形同死人,却呼吸不断,就犹如被夺走的魂魄一般。

“绝不能让她在虞达毒发!”虞达王一拍几案,皇后的毒与虞达毫不相干,虞达绝不能背这个黑锅。

“要解夺魂并不难,只要一粒回魂丹足矣。”巫医抬头,平凡无奇的五官写满不赞同的神色,“回魂丹的方子早已失落,我敢断言,天底下只有王上手中还有一粒,王上要拿去救易国皇后吗?”

“不然还能如何?易国刚派人来和谈,条件尚未谈妥,若是皇后中毒之事在此时张扬出去,你以为易国会放过虞达?真到了那个时候,这片草原恐怕都要被虞达人的血染红了!”纳图双拳握的死紧,原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可如今却横生枝节,怎能让他不懊恼!

“可回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用在易国皇后身上实在不值,不如先用药克制毒性,只要不让毒立刻发作就是了。”

“如今哪还有什么值不值,一旦和谈成功,送她归国之后,此事必然瞒不住,易国不正好借题发挥撕毁契约,攻打我虞达吗?”

“放心,我可以保证她服药之后至少三月之内毒性不会再次发作,王上还可以趁机做个好人,对外宣称用天下唯一的回魂丹为她解毒,如何?至于三月之后她有魂无魂又与我虞达何干。”

听巫医说出这番经过深思熟虑的话来,纳图深思了片刻,觉得也无不可。

虞达既然已献出世上仅存的回魂丹救治易国皇后了,她安然无恙的归国,数月之后再次毒发,就无论如何也不能怪罪到虞达头上了……

“好!就依你说的办,记得千万不可有一点差错。”

若是巫医之计能保万全,纳图自然不愿将世上唯一仅存的回魂丹用在敌国皇后身上,这种赔本的买卖他才不干!

不过万事都有意外,巫医刚出了王帐,就见服侍易国皇后的女奴之一匆匆朝王帐走来,他当下也不甚在意,只一心琢磨着该用哪几味药才能将皇后体内的毒性抑制的恰到好处。

“王上,姜儿姑娘说要见您。”女奴趴伏在地,面对至高无上的草原之王,她连头也不敢抬。

“哦?是她亲口说的?”纳图棕色眼眸中一道异光划过,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就说孤现在忙的很,暂时无空见她,她若真要见孤,就等天黑透了再带她来孤这里。”

“是……”女奴挺惊诧,区区易国皇后身边的女婢,王上竟然真的要见她?

听了女奴的回禀,葵内心喜忧参半,喜的是虞达王答应了她的求见,其实她以气势逼迫那女奴去传话时,也并非有十分的把握,他肯答应见她是最好,否则她就是硬闯也要闯入王帐里去!

随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忧心皇后病势的同时,葵也对稍后与虞达王的见面惴惴不安起来。

毕竟那天见着他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高大魁梧的草原之王对自己起了不一般的心思,虽说后来他并没什么非分之举,可那天他始终如鹰般注视自己的眼神,想来就觉心悸……

“姜儿姑娘,时候差不多了,翠奴带你去王帐。”

“多谢。”葵最后看了皇后已是绯红一片的面容一眼,毅然起身跟随翠奴出了这座软禁了他们十余日的毡帐。

夜色渐沉,清冷月光遍洒暗夜中的草原,也笼罩着葵周身,凛凛夜风中的她呈现出一种绝世孤立的美,看似平淡的眼眸之中却隐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然。

前往王帐的途中,葵悄然观察着周围,一眼望去是连成一片的毡帐,每隔两个毡帐必点燃一堆篝火,不时有一队高壮彪悍的虞达兵巡逻往来,擦肩而过时盯着她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暗夜中的狼。

两人来到一座格外巨大的黑色毡帐前,翠奴在帐外高声道:“王上,翠奴将姜儿姑娘带到了。”

葵不通虞达话,但听到姜儿二字便擦测到翠奴话中大意。

帐帘前两个粗野的虞达兵上下打量了葵一番,等到帐内传出王上应允入内之声,才掀起帐帘示意葵进帐。

“姜儿姑娘,王上让你进去。”

“是,有劳翠奴姑娘引路。”葵有礼的对翠奴作了一揖。

翠奴很是不好意思的胀红了脸,做为最卑贱的女奴,还从未有人对她这般有礼过呢!

葵淡淡一笑,深吸一口夜晚草原清冽的空气,抬脚步入帐内。

所谓王帐除了比普通毡帐大上许多,以及虞达王者专属的纯黑之色上用朱砂描绘图腾之外,并无其他特异之处,更无任何奢华摆设。

此时,虞达王正在用膳,帐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牛羊肉的腥膻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