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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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神色
慈穆宫里,皇后神色恹恹,听报说皇贵妃来了,只得强打起精神笑迎入葵,“妹妹气色好多了,怎么不带着轩放和柔嘉一起过来呢?那两孩子实在是可爱,招人喜欢。”
葵先是谢过皇后赐药,又笑道:“他们太能闹了,带来只怕吵的姐姐不得安生,姐姐精神怎么不大好?刚才路上碰上轩放,还嘱咐我要多陪姐姐说说话呢,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皇后叹了口气,“我这身子几年前就不好了,刚从虞达回来那会还好些,如今又不行了,吃再多药也无用,只怕……”
“姐姐快别说这些丧气话!闲了也该常出去走走,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葵握着皇后的手劝慰道。
皇后说起自己身子无力懒得动,葵便让水红拿出什锦蜜饯,笑道:“这药补不如食补,姐姐长久服药必定食欲不振,这些蜜饯酸中带甜我吃了之后饭也能多吃些,就想着给姐姐送些来,姐姐不妨饭前吃些开开胃。”
皇后尝了一个,顿时酸的眯起眼睛,嚼了嚼咽下之后余味却是甜的,且有一丝桂花香气,只觉齿颊留香,就忍不住一连吃了几个。
“蜜饯虽好,姐姐也不能多吃啊!”
皇后意犹未尽的收了手,命人将蜜饯收妥,而后两人只说些孩子们之间的趣事儿,晚间皇后留饭,葵笑着推辞了一番,“……那两个磨人精这么久没见我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呢!”
如此皇后才没深留,不料还未走至殿门,却听殿外传报辰妃到,两人正打了个照面。
辰妃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一见葵,脸色自然难看,葵也没与她计较,淡淡瞥一眼昂头走了。
听说袁广弘贪污受贿向羽丰已查证确实,数额之巨堪称我朝之最,再加上伪造先帝遗旨一罪,依律当斩,家眷流放,家产全数充公,估计这几天就能定案,辰妃娘家在朝中的势力一朝倾塌,她自然是更恨自己了。
袁广弘贪财不假却也是最会明哲保身的,怎会不计后果的去陷害爹爹,可若说是辰妃授意,她也是不信的。
辰妃没有那样深的心机,这背后之人是谁已昭然若揭,她能想到,皇上会想不到?可如今看来,这案子也就到袁广弘为止了,皇上显然不欲往深了查啊!
三日之后,袁广弘定案,皇帝念其三朝老臣免其死罪,只判其本人流放,并没收家产,未曾累及家眷。
葵听闻,也不觉太出乎意料,只一笑而过。
毕竟是同患难过的,皇上到底念着辰妃的情,只是如此轻判,皇后想必也曾从中斡旋,功不可没。
葵想要出去走走,一看水红茉儿都不在,锦华正指挥着小宫女将冬日里穿的棉衣大氅等拿出来晒,便没吱声,随便叫了个小宫女跟着就悄悄出了门。
今日天阴,风吹的久了就有些凉意,葵远远望见古从文,也不知是从哪个宫里出来要回太医院,便搓了搓手臂不动声色的说有些凉,让那小宫女回去取件披风来,自己则寻着古从文去了。
“你可查出来了?”
“……折息花根于身体本是有益无害,只是若与茶水同食,长久下来确可致使女子彻底不孕。”
“可有法子回转?”
古从文为难的摇头,“很难……”
葵微皱了下眉头,又问:“你这是从哪里来?”
“皇上召见,问起娘娘贵体,臣只说是娘娘前些日子忧思过甚,仍需调理……娘娘,那丸药也可断了。”
葵点点头,让古从文去了,等那小宫女拿了披风过来,只说身上冷,便回了竹丝苑,歇了会儿,锦华拿了丸药来,葵如常送水服下,又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算算时辰差不多了,便说要喝茶,众人自然是不答应,她假意怒道:“只不过喝个一盏半盏的又会怎样!”见无人理她,又做可怜状,“你们泡了,我不喝,就只闻闻茶香也不行?”
“那可先说好了,我们泡了,小姐你可不能抢着喝,万一喝坏了,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茉儿口没遮拦的说道。
“是是是。”葵忙点头,“真是的,就想闻个茶香还得求你们!”
“这也怪不得奴婢们小心,只是皇上千叮万嘱绝不可让娘娘饮茶,不过这闻闻茶香应是无碍的。”锦华笑道。
“水红……”葵望向一直不吭声的水红,“我就想喝……不是,闻闻你泡的茶。”
“是是是,奴婢这就给您泡去,说好了,只能闻不能喝。”
“快去快去!”
这茶刚一泡好,顿时满室茶香,水红双手捧着正要放到桌上,刚一进门的隆熙帝闻到茶香顿时大惊失色,几步上前抬手就将水红手中的漆盘打落,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滚烫的茶水泼了水红一身一手,搁着衣服看不到,但双手却霎时红了,众人吓的失色,轩放倒没什么,只是抬头睁大眼望着,柔嘉吓的一头钻进葵怀里偷眼瞧。
葵一边安抚女儿,一边说道:“皇上别怪水红,那茶是我让她泡的,我好容易求了她们半天才答应泡了让我闻闻茶香的,偏偏皇上一来就给打翻了……看你把柔嘉吓的。”
第64章 神色
隆熙帝一看女儿从葵怀里露出半边小脸来,神色怯怯,葵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得收了气摆摆手道:“你下去擦药吧。”
葵轻拍了下柔嘉,“父皇来了,怎么还不请安?”
柔嘉站直了,一推轩放,“皇弟,父皇来了,快去请安。”
葵要笑死了,这么小的人儿怎么还有这份心思,居然想着让弟弟先去试试风头!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心思啊?”葵笑戳柔嘉额头,隆熙帝也忍不住笑了。
皇上既来,本该上茶,不过自从葵不能饮茶开始,皇上又不喜其他,端上来的就只是清水,此时见锦华仍旧端了盏清水来,葵撇撇唇,“皇上,不知这清水滋味如何?”
隆熙帝一笑问道:“今日召见古太医,他说你身子大好了,皇后的丸药你今天可吃了?”
“娘娘刚刚才吃了,吃过后就嚷着要闻茶香,奴婢们实在劝不过这才泡了茶来的。”锦华答道。
“那从明日起你想喝茶就喝吧,不过皇后的丸药就不必再吃了,药补总归不如食补,日常膳食让她们几个多费心些就是了。”
葵念了声佛,颇有些喜不自禁的说道:“这苦日子可算是熬到头了。”
隆熙帝闻言失笑,却瞧见柔嘉还腻在葵怀里,也不和他笑,也不向他撒娇了,说起来自广和抓周那日起,这孩子好像就不大与自己亲近了,现在可好,看见自己看她了,反倒把小脸扭开了。
“柔嘉,怎么不和父皇说话了?”还好声好气的去哄去问,奈何那小祖宗头也不回一下,弄的隆熙帝好不尴尬。
葵望了望女儿又转脸望着一脸郁闷的皇帝莞尔一笑,捧起了柔嘉的小脸问道:“柔嘉,要是有人欺负母妃怎么办?”
“不许……不许……”柔嘉急的口齿都不清了。
“那要是欺负母妃的人是父皇你怎么办?”葵又问,眼角余光瞥见皇帝脸色一变,却不是怒,只是眸光明显黯淡下来,仿佛是伤,是痛,是悔……
葵怔愣着,柔嘉已挣扎着离开了她的怀抱,冲着皇帝去了,脚步尚且不稳当。
不过就几步的距离,隆熙帝已迫不及待的伸手给抱了过来。
“坏父皇……打……打……打!”小脸皱着,口中不住喊着的打,柔嘉挥着一双小手真一下一下打的皇帝胸口啪啪作响哪……
隆熙帝一时给弄得是手足无措,又怕伤着孩子,哪知突然又觉腿上一疼,低头一看,刚才还乖乖在一旁的轩放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照他大腿上就是一口,咬的还真疼!
咬就咬吧,他还气呼呼的抬眼瞪着自己!
他才多大呀,这眼神可够有威势的!
这一个打一个咬的,隆熙帝心里不是滋味啊!枉他平日里最疼这两个孩子,这可好,葵葵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跟他翻脸了,却又不能拿他们怎样,轩放根本就不知道怕,但柔嘉已经开始惧他了,这要再一板脸吓着她,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又实在不知该拿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只得求助似的望向了葵。
葵丝毫不理会皇帝投来的求助目光,反倒好整以暇的任一双儿女胡闹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好了好了,柔嘉,轩放,父皇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轩放一听总算是松了口,隆熙帝这才松了一口气,柔嘉也不闹了,只是挣扎着不肯让他抱,眼睛也始终不敢看他,还哭了。
隆熙帝无奈道:“葵葵,柔嘉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肯让我抱呢?”这孩子之前除了葵葵可是很黏他的呀!
“柔嘉,父皇不凶也不坏,你刚才那样打他,父皇都没凶你是不是?你把父皇打疼了,快给揉揉。”葵鼓励的对柔嘉一笑,见女儿听话的去揉皇帝胸口,这才对他解释道:“柔嘉在广和殿受了些惊吓,她胆子小,可比不得轩放。茉儿去拿蜂蜜糖来。”
原来如此,难怪听说那日葵葵先让乳娘抱了柔嘉回竹丝苑,原来是受了惊。
“父皇不要凶柔嘉,柔嘉给父皇揉揉……”柔嘉是一边哭一边揉,好像还是怕,看的隆熙帝心疼极了。
“不凶不凶,父皇怎么舍得对小柔嘉凶呢!”好在刚才没有摆出父皇威严来,不然这可爱的小人儿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呢!
“轩放过来,今天你想吃多少蜂蜜糖,母妃都随你。你呀,真是母妃的好儿子!”
轩放欢天喜地的笑,柔嘉可怜兮兮的哭,隆熙帝哭笑不得的迎上葵的促狭笑靥,心里却是满足的安宁的,仿佛是云开雾散后阳光普照大地,一切的一切都明朗起来,充满了希望。
日子就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后宫之中,辰妃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袁广弘一案皇帝并未深查,否则顺着那封假造的遗诏查下来,后宫就不可能还有如今的平静,皇帝显然是念着往日情分,不欲深究了。
转眼就到了隆熙五年的春天,皇贵妃隆宠依旧,姜氏一门在朝中的势力与日俱增,老大姜疏朗升任刑部尚书,老二姜疏和进了枢密院,皇帝对其信任有加,想必不久的将来必将委以重任,老三姜疏赞去年秋末入了军,短短数月,便从正勇升至冲校,可见前途不可限量。
第64章 神色
“公主烧已经退了,娘娘快去歇歇吧!”锦华细声劝着神色憔悴的贵妃。
不久前长公主出疹,贵妃不顾皇上阻拦,执意亲自带着公主出宫到了京郊享春园静养,并且只带了她一个曾出过疹子的近身服侍,水红茉儿都留在了宫中。
一连七日,娘娘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公主的高烧终于是退了,就是原先那个白玉般的小人儿如今一脸一身的红点点看了实在让人心疼,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疤痕才好。
葵摸了摸柔嘉的小脸,烧确实退了,孩子睡的很安稳,她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转而就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以便万一柔嘉醒了见不到她又要哭闹。
长公主渐愈的消息送至宫中,皇帝立即下令派人去接,顾德福刚要下去安排,又听皇帝喊了一声“慢”,立即回来等着看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哪知皇上竟说要亲自去接,又催着他赶紧去准备,好似立即就要动身一样。
顾德福忙道:“皇上,公主尚未痊愈,奴才觉得此事还是先问过娘娘一声为好……”前几天皇上去了京郊享春园,贵妃连门都没让进,可算是狠狠吃了个闭门羹。
隆熙帝一想也是,柔嘉刚退烧,这要再惊了风可不得了,于是遣人去享春园问话。
顾德福想想,还是自己跑一趟得了,跑去一问,果然是被拒,只得回来向皇帝回话道:“娘娘说了,再等几日公主彻底痊愈了就会回宫,不用皇上劳师动众的去接……”
“那你可见到贵妃了?”
“娘娘连门都没让奴才进,不过是隔着门说的话,娘娘还说四皇子顽皮,让皇上不要纵着他。”
“我哪有顽皮!顾公公有没有和母妃说我这几天都很乖?”轩放正好逮着话尾从殿门外冲进来道。
“奴才自然说了……四皇子从哪儿抓的猫?快给奴才,小心被挠着!”顾德福伸手就要去接四皇子怀里抱着的肥猫。
不记得宫里有斑纹这么漂亮的猫呀!四皇子是从哪抓来的?
“顾公公还没老怎么就眼花啦!你再仔细瞧瞧,这是猫吗?”轩放有意要吓顾德福一跳,笑嘻嘻的双手托起“猫”给他细瞧。
“轩放!母妃就快回宫了,你再这么淘气,这些天你做的那些事若是传到她耳朵里,父皇到时候可不替你说情。”隆熙帝从龙案后走出来,轻拍了下儿子的头,这哪里是猫,分明是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虎崽。
他伸手一把揪住小虎崽的后颈丢给顾德福道:“你将虎崽送回珍兽园,顺便查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交给四皇子的!”
顾德福紧紧抓着小虎崽,那小虎崽才刚出生三天,眼睛都还没睁开,被勒的紧了口中呜呜直叫,轩放急得不得了,抓住父皇龙袍的袖子,扬起的却是个讨喜的笑脸,“父皇也不先问问缘故,儿臣这次真没有淘气,就是看那小虎崽可怜,就想自己养养看。”
“哦?那你倒说说它有什么可怜。”隆熙帝挑高了眉,一副洗耳恭听状。
几个孩子轩放怯懦,轩怀老成,轩朗木讷,就轩放的性子最活泼,口齿又伶俐,童言童语说出的话来常能引人一乐。
“父皇,都说虎毒不食子,可珍兽园那只母虎却要吃掉自己的孩子,幸好被儿臣瞧见了,儿臣心里就想,父皇和母妃若是看到一定也不忍心眼睁睁看那母虎食子,所以就叫人把虎妞救了出来……虎园的人说是小母虎,儿臣就叫它虎妞了。”轩放关心虎崽,眼睛一刻不离的紧盯着,生怕顾德福抱不稳把虎妞给摔坏了。
顾德福不由抓紧了些。
“顾公公,你抓疼虎妞了!”轩放一皱眉头,干脆伸手抢过来自己抱着,一边摸着虎妞的头,一边抬头眼眸晶亮的说道:“父皇,你说虎妞是不是很可怜?您就让我养着它好不好?儿臣听说园里还有只山羊刚下了崽,正好可以让虎妞吃它的奶呢!”
“你倒是考虑的周详哪!”隆熙帝沉吟道,他是不忍心拒绝儿子的,可不知葵葵回宫若见到轩放养了只老虎,会不会又要怪他骄纵儿子任性妄为了……
到底拗不过儿子,隆熙帝勉强答应下来,轩放欢天喜地的直蹦,又听说皇姐即将病愈,很快就会回宫,更是高兴的不得了。
“父皇,皇姐一定会很喜欢虎妞的!”
“柔嘉胆子小,你别吓着她。”
“吓不着的!啊!虎妞饿了,儿臣告退!”轩放嘿嘿一笑急急扭身就跑,大家都当皇姐胆子小,其实都被骗了,皇姐连老虎屁股都敢摸,哪里胆子小了!
“皇上,这怕是不妥吧……”顾德福忧心忡忡的说道,虽说是只虎崽,可再怎么说放只猛兽在四皇子身边也太危险了。
“如今他正在兴头上,就先让他养两天,等过几天兴头过了,自然就丢开了。”隆熙帝笑着摇摇头,回座继续批阅奏折。
七日之后,皇贵妃携病愈的长公主悄然回宫,之前宫里没得到一点消息,直到皇贵妃人已经回了竹丝苑,消息才传到正在疏庆宫理政的皇帝耳里。
他一摔朱笔,咬牙瞪眼道:“摆驾竹丝苑!”
本是揣着一肚子气而来,准备兴师问罪一番的他,却在见到佳人回眸浅笑之时,不悦之情顿时消减了大半,不过那剩下的小半气还是要发作一番的,毕竟她先是不顾一切带着女儿出宫,如今又不声不响的回宫,完全不顾他的心情,柔嘉也是他的心头肉,她这么自作主张实在要不得!
哪知还没等她开口,葵倒先朝里间唤道:“柔嘉,你不是天天念叨着想父皇了吗?快来快来,父皇来看你了!”
“父皇――”
眼见着那粉妆玉琢的小人儿欢叫着朝自己跑来,隆熙帝憋在腹中的气算是彻底消了,抱起女儿就是一阵亲昵。
柔嘉两手搂着父皇的脖子,叽叽咕咕说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听隆熙帝不时发出心满意足的低笑,眼神又是疼爱又是欣慰,葵在旁默默的瞧着,嘴角带笑,心底却暗藏隐忧。
如果有一天真相揭露,当他得知这两个让他疼入心坎的孩子这并不是他的血脉,他会怎么做?
她坚决不让立轩放为太子,委婉劝阻他延迟撤藩王,竭力维持了这几年的平静日子,再过不久恐怕就要结束了吧……
想起那夜如鬼魅般出现在享春园的黑衣人,想起他一句句含沙射影针对自己说的话,心就一阵阵发凉,她视之如命的孩子竟成了敌人握在手中制衡她的把柄……
但那深深的恐惧却只能深埋在心底,无人可倾诉……
葵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静了好一会才说道:“还不是你从小到大都纵着他,要不然他能如此任性?”
“葵葵,你有心事。”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夫妻几年,他怎会还看不出她的异样?一直不问只是想等她自己言明,可是她显然并无要对他说的意思,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一直以来,他心知她瞒着他许多事,他从不曾想过要追究。
而那些他刻意瞒着她的事,她也并非一无所知,却从不不向他追问或求证什么,但这几年来,她所变现出来对他的在乎已让他深觉心满意足,但这次她的神情实在太不寻常,好几次明显像是要开口,最终却是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般挣扎犹豫,他不能不问个明白。
葵缓缓抬起眼睫,目光温柔的凝望着他,他的五官轮廓清晰,不言不笑时就会显得异常冷酷,却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凛然气势,只有在面对亲人时才会适度的柔和下来。
三年前两人冰释前嫌之后,他展现在她面前的就只有与人前判若两人的似水柔情了,她有时回忆起过往,也要忍不住感谢老天的眷顾,能够拥有这个男人的爱,她何其有幸……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从而说起……”葵闭了闭目,缓缓说道:“本来是准备再过两天回宫的,可是这两日心神实在难宁,我也不瞒你,这感觉就像当年你带兵逼宫时的感觉一样,实在很不祥,我觉得撤诸侯还是再延两年为妥……”
隆熙帝眼神一凛,“不可,这几年他们越发猖狂起来,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已决意春朝之时就逼他们交出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