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69章 清楚
“铭夏――”皇后神情凄楚的喊了一声,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当年袁家的事我确实是有心无力,我也有我的苦衷,你若要怨我,我也无话可说,可如今我已是时日无多的人了,你有空就多来坐坐,陪着我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辰妃心生不忍,时好时坏病了这么些年,皇后现在的模样就像即将枯萎凋零的花,不堪丝毫风雨摧折。
“姐姐快别这么说,我有空了自然常来看你,你现在只管好好养病,千万别胡思乱想的。”口中安慰着,辰妃转过脸去,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
辰妃出来,天色已近黄昏,斜阳余晖洒在院子里,不经意的瞥见院角几株枯黄的杂草嚣张的随风摇摆,堂堂皇后所居之殿竟也会生了杂草?不由一股悲凉之感浸透心间,这帮奴才也太――
顿时冷了脸准备训斥几句,却听自己的宫女临月低声劝道:“娘娘别多事,何必自讨没趣呢。”
想想也是,如今自己的境遇也不比皇后好多少,哪里还训的动这帮奴才?
临月也是个机灵的,见辰妃明显气不顺,忙道:“娘娘别动气,奴婢与慈穆宫的几个太监宫女交情颇好,回头和他们打声招呼让他们整理整理就是了。”
辰妃忍怒而去,前往竹丝苑的路上,却远远瞧见御辇正朝那边去,她立即变了主意,皇上既然在,她还去做什么呢,难道去看他们夫妻和乐,父子同欢?
转眼入了冬,天越来越冷,早起便一直阴沉的天色,在接近傍晚时分,终于飘起了雪花。
柔嘉早就盼着下雪,一见外面开始飘雪,立即奔至院子里,“下雪了!下雪了!”小身子轻盈的旋转着,兴奋的蹦着跳着,张着小手接飘落的雪花。
“柔嘉快进来,别冻着。”葵喊她她也不理,只顾自己玩的高兴。
“母妃,我不冷――啊!父皇来了!”欢笑着朝她父皇冲过去,嚷着要父皇陪她堆雪人,打雪仗。
隆熙帝笑容满面的一把抱起,一叠声的答应,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这雪要是下上一夜,明儿就能玩了,咱们先进屋去,别冻坏了我的小柔嘉。”
葵笑着迎进父女二人,隆熙帝没见着宝贝儿子,问道:“轩放呢?”
“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怎么痴迷上练武了,回来的也是越来越迟。”葵无可奈何的睇了皇帝一眼,嘀咕一句,“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灌输了他什么……”
话未讲明,但内心不满已露,隆熙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抱着柔嘉坐下笑道,“轩放这孩子主意大的很,他要不愿做的事,你强按着他的头,他也坚决不干,但若是他自己想做的事,你不让他干都不行,以前他觉得练武无用,自然敷衍了事,如今大约发觉一身武艺大有用途,便开始用功了。”
柔嘉窝在父皇怀里咯咯一笑,“轩放说要保护我,没有一身好武艺怎么行?哦,本来他说要保护我和母妃的,可是我说母妃有父皇保护,不用他多事,他只用保护好我就行了。”
“原来是你撺掇着他……”葵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怎么的,轩放就是满听柔嘉的话。
隆熙帝一捏柔嘉红扑扑的小脸,佯作生气道:“难道你还怕父皇保护不好你?”
柔嘉忙讨好拉着她父皇的手撒娇道:“不是不是,我是怕父皇太辛苦,给父皇找个帮手嘛!听人家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父子联手一定天下无敌,谁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隆熙帝哈哈大笑,葵也忍不住笑了,“也不知从哪听来的这些话――”
“我上次听刘坤说的,我说不许他打虎,他说老虎吃人就得打,我就拉来虎妞让他打,结果他傻子一样就知道挠头傻笑,碰都不敢碰虎妞一下。”
葵点了笑的精怪的女儿额头一下,“和谁学的这么刁钻!”
隆熙帝看看怀里笑嘻嘻的女儿,又望望身旁微微蹙眉的葵,笑而不语。
冬日融融,日子一直平静的过着,平静的几乎出乎葵的意料。
自天气转寒起,承善王爷就身体欠佳,御医去了一批又一批,珍稀药材也赏赐不断,依旧不见大起色,听说是胎里带来的病,寻常医药皆无大效果,只能养而无法根治。
葵偶然听皇帝提起,说是承善王爷前来大易也是有意寻访名医以求根治此病,然而至今未果,又听说随行虞达巫医如今时常来宫中太医院查阅医书,而皇帝对此人的形容是:容貌平凡,然胸有沟壑,谈吐不俗,且对我朝了解甚深,观其言行,不似虞达之人。
葵听了也没觉得如何,只是事后细想,想起当年在虞达军中曾与巫医有过几面之缘,当时此人似对自己极为憎恶,原因为何则不得而知,到底是放心不下,于是便提醒皇帝对此人要多加留意。
不想,过了两日,巫医请旨离京,欲往苍南为承善王爷寻药,皇帝自然是应允了,葵得知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可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不几日,有消息传来,二哥、三哥年前皆可回京,他们这次奉旨出京办事,听说差事办的着实漂亮,皇帝心情大好,葵也暗自高兴,便趁着皇帝高兴,说要在年中抽一日回家与父兄团圆团圆。
第69章 清楚
隆熙帝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到时候把轩放柔嘉带着,也让老人家看看他们……”本想陪着葵葵一起回去,可一想他若去了,那一大家子必然不自在,于是这念头只在脑中转了个弯也就丢下了不提。
葵日日盼着,盼着,可是盼来的却不是兄长们归京的消息――
“不可能!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公然谋害朝廷命官――我不信!不信!”葵怎么能信,怎么敢信!几天前还在盼着归京的哥哥们,竟然在回京的路上遇害身亡了,那么多护卫、随从前呼后拥,两人南北不同的路,怎会几乎同时遇害,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死了――都死了――
“葵葵,你冷静些听我说,此事我已命人立即去查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谋害他们的人,无论是谁!”隆熙帝暗暗咬牙,搂紧她瘫软欲倒的身子。
凛冽的北风吹的窗棂咯咯作响,承善王爷拢了拢狐皮大氅,屋内虽燃着数个暖盆,他仍旧觉得有些冷,这里冬日的严寒似乎一点也不亚于虞达呢!
端起瓷盅饮了口上好的参茶,他瞥了眼坐在一旁神色悠然的巫医,慢悠悠的开口道:“你说出京为我寻药,药呢?”
巫医笑哼了声,“这宫里的好药还不够你吃的?”
轻搁下瓷盅,承善王爷眯了眯眼,似有有些困顿,“我这身子怕是吃再多好药也无济于事……”
“这你大可放心,若是好好保养,活到七十也算不得什么。”巫医搓了搓手,起身,“你歇着,我出去转转。”
承善王爷眼皮微抬,懒懒道:“姜家两兄弟是你下的手吧?”
巫医没吭声,算是默认了,对他也没必要瞒着,谁还不清楚谁心里那些心事?
“这件事目前一点风声未露,也不知皇帝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暂时还是别再动姜家,安分些静观其变为好,省的被人瞧出端倪。”
巫医回头,神色漠然,“不日诸王必反,你还是操心你我如何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承善王爷懒懒的冲他一笑,“也不差这几日,有些事我还得安排一下。”
巫医难得变了脸色,“你别再去节外生枝――”
“行了行了,我自有分寸。”承善王爷无所谓的冲他直摆手。?嗦!
这日,又到了归家的日子,两位兄长死在回京的路上的事朝中一直瞒着,葵独自回家,见了父亲只能强颜欢笑,面对老父的问询,也只能以雪天行路艰难,路上有所耽搁也是在所难免搪塞过去。
一路垂泪回宫,水红茉儿劝到最后反倒陪着她一起哭起来,却不想就在她离宫这短短几个时辰,宫里却发生了让她更意想不到的大事。
等车停在竹丝苑外,葵下车,顿觉气氛不同寻常,放眼望去,到处是侍卫肃然而立,远处更有一队赤甲军奔过……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面面相觑,等步入了院门,却见殿门大敞着,奴才们进进出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隐约还听到柔嘉的大哭声,葵惊的心突突直跳,再也顾不得什么,拎着裙摆就大步冲了进去。
迎着扑面而来的暖风,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更增添了她心里的不祥之感――
“母妃,母妃……轩放让刺客刺了一剑,流了好多血!”柔嘉哭叫着朝她扑来,她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就连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都不知晓。
刺客!哪里来的刺客,竟会和一个稚龄小儿过不去?
“娘娘莫慌,四皇子福大命大,只受了些皮外伤,以致失血昏迷,不过好好调养些日子就无大碍了。”守在一旁的御医忙出言道。
望着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儿子,伤口从他的左肩斜至前胸,小衣上还渗着几丝血迹,果真是福大命大,感谢上苍,感谢上苍……
轻轻给儿子盖好锦被,葵心疼的滴血,早知如此,早上轩放说要和她一起回去,就该带着他的,那样的话他也不必遭此一劫了。
懊悔归懊悔,但心已经渐渐定了下来,葵拾帕擦了擦柔嘉哭花的小脸,转脸问锦华道:“刺客抓到了没有?除了轩放还有其他人遇害吗?”
“刺客武艺高强,伤了四皇子之后就逃之夭夭了。”锦华摇头,惊诧于皇贵妃眼中的冷沉,“奴婢也未曾听闻还有他人被刺客所伤……”
“这么说来,刺客入宫就只单单为刺杀轩放而来了?”如果真是这样,刺客受谁指使,答案呼之欲出――
“小姐,这怎么可能!那刺客难道还和四皇子有仇不成?”茉儿大咧咧的说道。
“更衣,去慈穆宫。”葵起身,不止眼神,连声音都透着冷意。
“母妃去慈穆宫做什么?”柔嘉感觉母妃有些陌生,拉着她母妃的衣袖不安的问了一句。轩放还没醒,母妃怎么就要走呢?
“你在这里陪着轩放,母妃去去就来。”拂开女儿的手,径自入内更衣出来,水红茉儿要跟着,她也不让,只身出了竹丝苑。
第69章 清楚
她已下定了决心去找皇后摊牌,忍了这些年,得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让她如何能再继续忍下去?
是时候该和皇后将往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清算清楚了,一次一次的容忍,一次一次的退让,换来的却不是风平浪静,不是海阔天空――
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再顾忌什么呢!不如就把一切都撕开来,公之于众,让人瞧瞧她的真面目!
出院门未走多远,却见古从文迎面而来,
葵满怀悲愤,已顾不得其他,便疏忽了古从文的异样神色,擦身而过之时只交代他去竹丝苑看看轩放,却不料古从文哑声道:“娘娘,臣有要事相告……”
“你且去竹丝苑等着。”葵头也未回的越过他。
“事关重大,不能等!”古从文急跨一步,半个身子挡在了葵面前。
听他说话之声明显异于平常,葵不由顿下了脚步,这才留意到他惶急的神色……
“呀!小姐回来了!”茉儿正端着药经过前廊,看葵进院门,心里还在奇怪,小姐怎么刚走没一会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到不了慈穆宫,难道小姐半道又改了主意?
天色昏暗,茉儿也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觉得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赶紧把手中的漆盘交给小宫女端进去,自己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
这挨近就着廊下灯笼昏昏晕晕的光一看,可把她吓的不轻!
小姐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茉儿心头打鼓,小姐不止脸色难看,眼中还惊惶盈泪,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茉儿……”葵一把抓住茉儿的手,颤抖的唇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冰凉……
完了,一切都完了,瞒了这些年,终究是瞒不过去了,她自始自终最担心最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想起方才古从文的话,“……四皇子遇刺之后,皇上曾向祝廷之询问父子之血是否有不相容的情况,臣打听得知,当时皇上就在附近,刺客逃逸之际曾发暗器,臣猜测当时皇上受伤流血,大约见与四皇子的血不相容,疑心已起……”
古从文还说了什么,她也记得不大清了,满脑子都是他起了疑心,疑心轩放不是他的孩子了,难怪轩放伤重昏迷,本该最心疼孩子的他没有守在身边……
在她心里再也放不下他的时候,在她终于决心与他共度此生的时候,上天却在此时将这个秘密揭露,难道是在惩罚她,惩罚她对轩止的背弃吗?
“小姐,你说句话啊!不要吓茉儿呀!”小姐的手冰冷,眼神发怔,木无表情,那一滴滴无声落下的泪,有着一种万念俱灰的凄然。
轩放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许多人追着他喊打喊杀,看不清那些人都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杀他,而他只有不停的跑,一刻也不能停留,更可怕的是明明知道是在做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直到他再也跑不动了,只能无力的跌倒在地,眼睁睁的望着冰冷的长刀反射着刺目的阳光朝他劈来――
“啊――”
他大喊着睁开眼来,眼前是母妃惊忧的脸庞,他喘着气伸手抓住了母妃的衣襟,大哭道:“母妃,他们要杀我!我做了个梦,梦里面好多好多人都在追杀我……”
“轩放不怕,不怕,只是做噩梦而已,母妃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母妃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葵轻拍着儿子的背,避免碰到他肩上的伤,看着他布满泪痕的惊恐小脸,心疼无比。
轩放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孩子,自他出生起也没正经哭过几次,这次显然是吓的不轻,否则也不会做这样的梦――
“母妃,我疼……”轩放可怜兮兮的细细鼻子,其实已经不怕了,只是看母妃这么心疼自己,忍不住想多讨些怜爱罢了,颇有些美滋滋的,心里还大呼这伤受的真值!
“疼的很厉害吗?不行,得让太医来看看!锦华……”
“不用不用!母妃就这么抱着我就不疼了……”说完,轩放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脸来,可一想到自己正睡着母妃的床上,这可是他从未有过的待遇,心中不禁雀跃,伤口的疼痛已算不了什么。
“好好好,母妃抱着你。”葵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感觉微微有些发热,于是说道:“先吃些紫米粥,一会喝了药再好好睡一觉,伤口才能好的快。”
轩放乖乖答了声“好”,心满意足的偎在母妃怀里窃笑。
葵正亲手喂轩放吃粥,突听外间传来皇帝的声音,仿佛在询问轩放醒了没有,接着寝殿的门已被推开,耳听着沉稳的脚步慢慢趋近,葵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父皇!”轩放清脆的喊了一声。
“醒了就好,伤口疼的还厉害吗?”隆熙帝的声音很低沉,沉的让葵感觉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猛地紧攥住她的心……
“还有些疼,不过我受得住,父皇不用担心。”轩放小大人样的说道,还满不在乎的动了动手臂,却扯动了伤口,疼的他“哎哟”一声。
“快别乱动!”葵忙放下手上的碗去查看他的伤口,见纱布上又渗了些血出来,真是又疼又急,赶紧高声唤锦华去请太医。
“母妃母妃,我不疼,真的!你别着急……”
“这样深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怎会不疼,快乖乖躺下,一会太医来给你换药。”葵扶儿子躺下,心底的焦虑让她的动作稍显僵硬。
轩放刚躺下就歪头问,“父皇,刺客抓到了吗?”
隆熙帝摇头,见他小脸满是失望,又道:“此人似乎对宫内地形很是熟悉且武功极高,侍卫没拦住让他逃了,如今全城九门*,他已是插翅难飞,只是……”
“哦,父皇是怕没人认得他吗?当时他虽蒙面,但我看见那人左眉中间有颗大黑痣,很好认的。”
“是吗?那就好办了。”隆熙帝望着始终背对着他的葵,自他进门,她一句话也不和他说,甚至连正面也不给他瞧,一定是在怪他了,怪他让轩放受伤,怪他没有抓住刺客,怪他这么晚才来看轩放……
可她又可知,他花了多久才让自己的心沉下来,压制下满心的不信与怀疑,平息下找她问个明白的念头……
为何他与轩放的血竟会不相容?这个他用心疼爱了这些年的孩子竟会不是自己的吗?
他能问吗?
不能,只因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会伤了她,会毁了他用真心换来的这一切,更何况,或许她也并不知情――
“父皇为什么这么看着母妃啊?”轩放奇怪父皇的表情怎么好像很痛苦又很为难的样子。
葵浑身僵硬,心砰砰直跳,她怕,怕他当着轩放的面问出那些让她无言以答的问题,她该怎么应对?一旦他摆出让她无法辩驳的事实,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可是,就在她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却听到他略带苦涩的沉声道:“父皇害你受了重伤,你母妃心里不知有多气父皇呢,父皇正在想该如何向她赔罪。”
这完全超出葵的预料,他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他竟一点都不在意?不怀疑?不,他不可能没有疑心,否则又怎么向祝廷之询问关于父子之血相容与否的问题。
轩放先还没想到这一层,听父皇这么一说,又见母妃从父皇进来就确实没理会过他,一定是在生父皇的气了,可是这也怪不得父皇啊,要怪也该怪那个刺客!
“母妃不要生父皇的气好不好?”他拉住母妃的手软软乞求道,“我一点都不疼了,而且这点小伤很快就能好的,您就别怪父皇了好不好?”
葵暗暗咬牙,这孩子明明努力忍着疼,却还在为别人着想,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葵葵――”隆熙帝轻唤了一声,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僵硬的背脊却无疑昭示着她心底的恼怒。
正在这时,太医匆匆赶到,麻利的给四皇子换好了药,又再三嘱咐他不可乱动,隆熙帝仍不放心的细细询问了一番才准其告退。
其间,葵仔细观察皇帝的神情,见他对轩放仍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疼爱,心中酸苦难言。
这六七个年头的朝夕相处,从恨到爱,从陌生到熟悉,从惧怕到亲近,时日越久懂他越深,才知隐藏在他冷酷无情外表下是怎样一颗重情重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