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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第149章 沉默

书名: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字数:6723 更新时间:2025-03-13 02:21:05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子的我吗?”他的脸上是自信的光芒。

沉默。

“真的,不喜欢吗?”眼里的星光霎那黯淡,这回,他问得小心翼翼的。

沐葵的手慢慢伸了出去,不偏不倚,落在刘彘的头上。从头顶一直往下,发际,额头,然后是他的双眼,感受着他刷子般的睫毛在手心里微微颤抖。

“小彘,在你眼前的是谁?”

“是你。”

“你是谁?”

“沐葵。”

“不对。”

“我爱的人。”

“不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是爱我的人。”他的嘴角上扬,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都不对。”

“那是什么?”

“小彘,在你眼前的是,一个喜欢别人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那又怎样?你将会喜欢我喜欢一辈子。”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坚定。沐葵嘴角的笑容逐渐褪去。

刘彘再没有听到沐葵的回话。空气在脸上的触感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耳朵微动,有微不可闻的啜泣声传入。

覆在他眼上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阳光明媚。

如风送来一些山草药,刘彘咬咬牙,帮沐葵把脱臼的手臂接上。

敷好药后,刘彘送如风出门。

零零碎碎的交谈,听不清楚。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别瞎想了,沐葵。

“葵儿。”刘彘温柔地喊了一声,她甜甜地回了一个笑容。简直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他扶着她,慢慢走出了洞口,一缕阳光洒下,温暖在她的指尖跳跃。

昨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全身心的疲惫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卸下,沐葵觉得现在精力充沛。她听见小鸟在枝头上欢鸣,可惜她看不见它们的样子。

像是心意相通一般,刘彘说:

“葵儿,你的右手边,是一棵老树,不高,但是树干很粗壮。”

“结了果子吗?”

“嗯,结了果子,很多小鸟在觅食。”

沐葵露出好看的笑容,继续问:

“那前面呢?”

“前面是草地。”

“地上有什么?”

“石头,野花,还有树。”

“和老树一样的树吗?”

“不一样,如风说那是荔枝树,就是……”

“如风?”沐葵轻轻皱了一下眉。

“刚才送药来的人,就是昨天你遇着的那个,她叫如风。”

沐葵抿了一下唇,然后幽幽地说:

“她漂亮吗?”

浓浓的醋味,刘彘酸得像孩子一样笑开来:

“不漂亮,丑死了。”

“真的?”

“假的。”调笑的口吻,沐葵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刘彘呼痛,可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

虽然从小就知道,她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可他就是怎么也看不够。无论是开心的,不开心的,高兴的,难过的,快乐的,悲伤的,所有属于沐葵的表情,他都想刻进脑子里,好好珍藏着,这样等到年老

满头白发、掉光牙齿的时候,他也能如数家珍地记起,这属于年少的时光,即使无法拒绝衰老,也是鹤发童颜――她会让他变得年轻。

感受到刘彘炽热的目光,沐葵变得不自在。

“怎么啦?”

“葵儿,”他终于不想再拖了,虽然他曾打算再给多点时间给沐葵,让她淡忘一切,可是拖久了,是会生病的,“我……”

求婚对于刘彘来说,不需要勇气,但却需要契机。此情此景,无疑是最适合的,只是沐葵却不打算配合。

“不要说。”

她生冷冷地打断,刘彘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凉飕飕的。

气氛霎时变得尴尬无比。刘彘的拳头数度紧握,最终沉声说:

“我知道了。”

他别过身,背脊僵硬无比。如果沐葵看得见的话,那背影的落寞会刺伤她的眼睛。

知道他误会了,沐葵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慢慢攀上刘彘的背部,把侧脸贴在他的后背,声音轻柔地说:

“小彘,那个南阳郡还在吗?如果没人要它的话,我就勉强收下吧。”

我就勉强收下吧。

极致温柔的句子。刘彘傻笑了一整天。

以整个南阳郡为聘礼,换作别的女人,早就惊喜若狂,抢着为他歌功颂德了,偏偏是她,反过来还要他感激涕零,他还甘之若饴。她注定是他的克星。

“好了,不要再笑了。”沐葵扯了扯嘴角,严重怀疑刘彘的智商,笑得简直像个智障儿童。

“我高兴。”他还是笑得拢不上嘴。

“好吧,你喜欢。”沐葵无奈地妥协了,继续被他的傻笑摧残。

好一会儿后,刘彘又说:

“回去后,要定个良辰吉日,然后昭告天下,举国同庆!”

“举国同庆?太隆重了……”可以昭告天下的,向来只有皇后吧。

“不要反对,葵儿,我要全天下都知道,你成了我刘彻的妃子!将来,你还会成为我的皇后,举世无双的大汉皇后!”

第149章 沉默

皇后?!

沐葵的心颤了一下。

小彘,你的皇后是卫子夫呀!

“怎么,你不相信?还是有所顾虑?”觉察到沐葵脸色的黯淡,刘彘许诺,“葵儿,相信我!你以前曾说过,希望我解散后宫,那时我羽翼未丰,不能答应你些什么,令你失望了。可是现在,我已经不

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了!所以,等我废了陈阿娇,你就是我的后!”

沐葵的心再次颤了一下。她怎么忘了,历史对汉沐帝的评价――雄才大略,刻薄寡恩。他日若是爱意不再,她是否就是下一个陈阿娇?

只是,她已经不想再去想那么多了。

她现在是,把每一日都当做是末日来相爱。因为她的时间不多了。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才知道。偶尔的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她好像,连声线也开始受损了。

“葵儿?”他在等她的回答,太长时间的沉默,心一直在忐忑。他很怕沐葵像以前那样逃避,很怕他们的关系又像以前那样――游走在相恋的边缘,不进不退。

“小彘,”她终于开了口,“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成亲吧。”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史书上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怕她是等不到回到长安城的那一天了。

十五年前,意外地踏进那个厚重的北部城市,却每日每夜遥望南边。十五年后的今天,她却只能北望长安,感叹世事无常。

“在这里?为什么?”刘彘蹙眉,“不行,我不想委屈了你。”

“小彘,没有委屈。在这里成亲,对我来说,是成全。”

“什么意思?”

她笑,那声音只比干笑稍微好听一点。

“你怎么会猜不出?你可以自如地和如风交谈,想必姬先生有教过你说这里的土话,可是我自小就跟在你身边,我有没有偷学,你是知道的。”

这段话,她是用白话说的。

言下之意,她本身就会说。

“还记得很多年前,你问过我的话吗?那时你问,我从哪里来。”就是那一次,刘彘许了一个和今日差不多的诺言――她若为妃,其子为储。

“难道,你真的是南越人?”他惊讶。沐葵笑道:

“也不尽然,但这里终归是我的故乡。”

她其实很想把来自未来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与其花时间让他弄明白,还不如简单一点。人活着,就不应该自找麻烦。

“故乡?那你的亲人也在这里?”

“他们全都不在了。”她第一次这么轻松地接受这个事实,如同她已经开始认为自己其实就是两千年前的人,而不是那个处在都市尘嚣中的沐葵。

世界是一个因果轮回的道。

她曾以为这里不属于她,所以她费尽心思想要逃离,想要回到现代。没想到,她以为属于她的东西,爱情如施澈,友情如赵芳,都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丢失了。最要命的是,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汉朝

,找到了属于她的东西――刘彘是爱情,韩嫣是亲情。

有归属感的地方才叫做故乡。

要是能留下点什么就好了,也不枉她在这个世界走一遭。

“抱歉。”他失言了。

“没事。”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建元村里的?”两地相距可不只十万八千里。

沐葵想了想,说:

“仇杀。”

刘彘皱眉,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仇人是谁?”

一头银丝浮现在眼前,如梨花般的笑容,温暖中带着清冷,最终汇聚成三个字:

“忘记了。”

“真的?”她没有说实话,不然不需要想那么久,“葵儿,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若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更何况他让你流离失所,沦落为乞丐!”

“可正因为如此,我才遇上你呀。”如果没有施澈的设计,她恐怕还在那幢豪宅里做着永远也不会醒的梦――结婚,生子,终老。可是在这里,既有淡如清水的紫苑生活,也有惊心动魄的朝廷江湖,还

有就是,轰轰烈烈的纠缠不清的爱恋,她何其幸之!

刘彘不由得抱紧了沐葵。她究竟在回忆些什么,才让她脸上闪耀着如此的光辉?

“小彘,”她的声音柔柔地传来,她说,“我们明天就成亲吧。”

“好。”

没有奢华的凤冠霞帔,也没有声势浩大的仪式,一切是如此平静,如同清晨叶尖上的露珠,在不知不觉间水到渠成。

没有满堂的嘉宾,只有围绕身旁的鲜花,在空气中散发着甜甜的香气,那是刘彘一大早就采来的,花瓣上还有一层水雾,湿亮得和他的发鬓一样。

他温柔地笑着说:

“葵儿,我们的客人来了。”

然后是沐葵报以同样的一笑。

人临死之前,往事会在脑海里回放。此时她觉得幸福满溢,彼时的姬玉又在何处?让山花为客,也曾是他的梦想。只是,三天了,姬玉还是不见踪影。

明明是从同一个地方掉下来,她被救了,姬玉却失踪了。最令人意外的是,刘彘竟毫发未损。

第149章 沉默

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葵儿?”刘彘的眉目染上一层忧心,她又不说话了。

“我在。”沐葵忽然想起一句话,她说,“彘思故葵在。”

挺拗口的一句话,她却念出了几分味道。刘彘跟着念了几遍,然后咧嘴笑了。他略微得意地说:

“葵儿的意思是,因为我你才存在的吗?哈哈,迟点我要把这句话写下来,装裱在宣室殿里!”

沐葵笑。介乎于微笑和苦笑之间,比干笑略胜一筹。

她其实很扫兴,也很自私。

彘思故葵在。小彘思念故去的葵儿,因为有了思念,所以一直在心里不死。即使她死了,也不要他忘记她。不一定要是他一旦想起就泪流满脸的人,但是,一定要是那种每每念起都会原地发呆的人。

就让一国之君在这短暂的发呆里放松,好好回忆一下曾经的年少轻狂。

“刘兄弟,沐姑娘。”如风的声音。沐葵微讶,她怎么来了?

“葵儿,如风是我请来的,我觉得,既然没有三书六礼,怎么也得有个主婚人,那样才名正言顺。”刘彘说道。

沐葵不说话,如风笑着向她道贺,她也没有搭理。总之,这女人让她很不爽。

如风貌似没有做过什么害她的事情,可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

“死神来了”适用于任何场合,换言之,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如风迟早会害她。

沐葵后一世的番外:

唐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暮色氤氲,白雪初融,万物都笼罩在一片霭霭薄雾中。

巍峨富丽的神龙宫里到处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月儿,那是什么声音?”寝宫的床榻上传来一个年迈女人的话语声。

太平公主刘令月虽已年过而立,但娇艳如桃般的粉面上仍绽露出春的娇蕊,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位美艳动人的天之娇女脸上却并没有一丝笑容,相反倒隐隐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虑。她听到年迈女子的话,似乎是吃了一惊,但定了定神,冷静道:“母亲,那只是风吹动树叶的响声罢了。”

沐葵闭上了眼,仿佛已经沉入了梦乡。

太平公主望着床榻上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女人,心里默默在想:母亲,等一会儿你就要经历人生中最后一次劫难了――而这将是你最疼爱的太平公主和你最信任的太子显联合起来发动的。母亲,你恨月儿吧――但刘令月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更是刘唐的子孙!而只有这样刘唐才能继续传扬,而母亲你――才能安享晚年……

想到这里,太平公主为沐葵垂下了床幕,轻轻退去。

凄清的夜幕中,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在叫喊:“沐葵,愿来世你是一只鼠,而我是一只猫,生生世世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哈哈哈……”

“岑风,岑风……来救我――”沐葵的身子在床上扭动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迷蒙中她的眼前出现了那个身材高大、英姿飒飒的少年。

“追风,给我站住――”岑风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划过。

沐葵睁开了眼,欣喜地看到岑风奇迹般出现在自己身边。

只见岑风嘴唇紧抿、神色紧张,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追风的影子,一闪就跃上了彪悍的马背,再猛一拉缰绳,只听追风长嘶一声就把两条前腿都竖了起来,紧张的局面立刻有了缓和。

“你知道我崇拜的是强者,为了我你要努力哟!”

她清脆的声音如在耳畔,而那少年年轻而英俊的脸似乎还挂着一点曙红……

“不!岑风――我已经后悔了!”床上的女人呢喃道。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花海。只见繁花丽锦之中端坐着一位翩翩少年,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一片云雾般洁白的花朵簇拥在少年的周围,朵朵花苞都朝向这个俊美的少年奏响了华美而浪漫的乐章,他的脸微微低垂,凝神专注在眼前一架陈红色的古琴上,微风轻拂他漆黑如缎的长发丝丝缕缕飘荡,而他的脸显得那么迷醉而沉静……花儿也仿佛为少年精湛的琴艺而陶醉,纷纷献出了自己瓣瓣芬芳的票券……

少年缓缓抬起头,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斑斑点点地将缕缕金光撒在他身上,透过这点点金光她可以清晰看到他有着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那张脸在阳光下散发出柔润的光泽;而他的双眸清亮而不失一种王者气派,黑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在身侧缕缕拂动,而那发上的白色缎带就一闪一闪在阳光下拂得她心里一跳一跳……少年的眼波朝她流淌出一股暖意来,嘴角微微扬起,手下却丝毫也未放松……

一股神奇的力量促使她走上去坐在了他旁边,但见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拂动,那美妙的乐声就“淙淙”地在那指尖缓缓流淌……她顿时感到浑身有一种火一样即将燃烧的感觉,朝少年露出羞涩的一笑,伸出自己的手也放在了琴弦上。少年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却并未阻止,于是这美妙的淙淙之音中又添加了一种活泼轻快的味道……

一曲终了,她和少年相视而笑。漫漫的琴声中,他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旁好听地回响:“

影落空潭静,

弦和万籁声。

把酒问明月,

醉倒岁寸青。

随风江舟去,

青山玉箫情。

待到花开日,

流云洗晴空。”

少年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搭在了她的手上,她强烈抑制住内心的剧烈跳动才使得自己的手指没有颤抖。

……“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他的眼睛望着她:“我今天见到了自己的知音,是应该高兴啊!”他转而问她:“我是吴王刘恪。你叫什么名字?”

她拉着刘恪来到三生石旁,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叠在在石上,抬眼望天,脸上露出微笑来:“看,天晴了,雾散了,会是一个好天气吧?”

刘恪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她笑道:“你来世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们来见过三生石了!你……以后再也逃不出我的心了!“

刘恪听罢,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暖烘烘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是何人?要我背叛――除非我死!要背叛也一定会是你先呢!”

……

“啊!刘恪!”沐葵冰冷的眼睛泛起了一丝柔情。

她正在回味甜蜜的往事,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幕!

血!铺天盖地的血――一如漫山盛开的红杜鹃!血腥味扑灭面而来,使得长孙无忌有些眩晕……他强自镇定住,对刘恪说道:“高阳公主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刘恪,只要你在纸上署上自己的名字,你,包括你的家人就有可能得到赦免!你又何苦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死不改口呢?”

刘恪怀里抱着高阳公主的尸体委地而坐,用仇恨的目光直视着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那刀锋一般的目光刮在长孙无忌的脸上,使得他浑身一哆嗦,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刘恪的声音清晰地在别舍里回荡:“长孙无忌,你妄图让刘恪把叔叔江夏王刘道宗也拉进谋反的案子里来,以达到了自己将宿敌一网打尽的目的!可惜你找错了人!刘恪不是房遗爱!你尽可以毁灭我的肉体,但绝不可以改变我的思想!”

“你以为你是我的外甥,我就不敢将你怎么样!来人……”

长孙无忌话音未落,就见刘恪“哧”地一声从地上举起宝剑,那血水兀自在地上蜿蜒,剑上的血光在日影的照射下烁烁放光……

“啊!你要干什么?”长孙无忌后退了一部,差点跌倒。

刘恪轻蔑一笑,桀骜不驯的脸上一双星眸闪着高贵的光芒:“长孙无忌,愿社稷有灵,族灭你这个独断专行滥杀无辜的奸贼!”他举起长剑,忽感到全身绵软无力眼前一阵眩晕,双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但一咬牙……

只听“扑哧”一声,刘恪的手还握着长剑的柄,鲜血已如一朵盛开的红牡丹肆意地在雪白的长衣上绽放……

此时一只苍鹰恰从空中掠过,刘恪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但随即一股鲜血从他口中涌了出来,他回头望了一下这个冰冷的世界,叹息了一声,缓缓倒下……

“不――”沐葵高叫着,同时她听到了自己切齿的声音:“长孙无忌!”在内心剧烈的疼痛中,她睁开了眼睛:啊!又是一个梦!他们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只剩下自己……

她沉默片刻坐起身,忽然看到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似乎隐藏着一只黑色的精灵!

“喵呜――”

啊!那个狰狞恐怖的声音似乎还在空旷的寝宫回响:“来世我要化作一只猫……”

“易之……昌宗……”空旷的寝宫里回荡着沐葵寂寥无助的声音,显得阴森可怖。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随即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映着烛光她可以看到帘幕上有长刀霍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