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天道

老者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已是一个时辰后，依然是慈眉善目道：“哈哈，让大伙久等了，饭做好了，是小米和黑豆煮的稀饭，村里简陋拿不出好的，还请大伙凑合一下，先垫垫肚子。”

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哪里还管好吃不好吃，只要能吃就行了。

魏冉怀着感激的心情连连对老者抱拳致谢，老者竟然还客气地要亲自给众人试饭，被魏冉坚决地拒绝了，都什么时候了，大家早已是一家人，岂有不信任之理。

于是招呼众人开饭。

此时白起看到黑呼呼的米粥，不敢大意地想要阻止魏冉分发米粥，起码要让一小部分人尝过之后，再分给大伙。

可是魏冉此时已经完全不把白起的话放在眼里，连带着李嵘王翦一起，给大伙分粥。

白起的身后只剩下蒙骜没有丝毫动摇地站在那里。

众士兵对米粥的热情高涨，也不好再说什么，任凭他们端着碗或找来的什么瓢具，满足地往嘴里送。

桶里的米粥在迅速下沉，一千人很快每人都喝上了美味的米粥。

在几次老者和魏冉的相劝下，白起和蒙骜始终没有动。

就在魏冉正在极力劝说白起尝尝乡亲们的米粥时，一声痛苦的呻吟传出，一名士兵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然后就慌张地丢下饭碗和武器，朝没人的角落跑去，可是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地方，一声巨响的屁带着花地喷出来，管不了那么多，士兵赶紧褪下裤子蹲了下去，是一阵的噼里啪啦。

不等魏冉回过神来，他也两眼一瞪，似乎大事不妙，放下手里的陶碗，也去找角落了。

这一下好像起了连锁反应，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这时候的众人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刚刚回来的脚跟还未站稳又开始急着往回跑。

你来我往的场面瞬间热闹起来。他们四处寻找着可以方便的地方。

要知道这可是一千多人同时拉肚子，场地上开始飘散一股不好闻的味道。

“哈哈哈哈……”一声狂笑惊扰了忙碌的人群，只见几名巡逻兵手拿长刀，出现在场地边，在他们的身后，是原先那些给士兵们送水做饭的老弱妇幼，他们人人手里拿着各种铁质农具厨具，对眼前这些还在拉肚子的士兵虎视眈眈。

“这……”已经快要虚脱的魏冉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都难以相信，如此敬爱的乡亲何时会漏出凶残的一面。

“国舅爷，今天的米粥可还和您的胃口？”梁上造脸上带着兴奋，提刀对魏冉躬身一拜。

“你，你们竟然在粥里下毒？”魏冉终于反应过来，指着梁上造愤恨地职责。

梁上造起身癫笑着回答：“是呀，我们不但要下毒，现在吃饱喝足了是不是该缴税了？”

“什么？”魏冉一惊，也不知是被拉的没有了力气，还是被气地浑身发抖。他终于认识到了这些人的意图，那就是所有人的人头！

梁上造也不再废话，突然举刀朝魏冉砍了过来：“我要你的人头！”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每一个士兵都无力举起武器反抗，只有在虚脱中任人宰割。

“叮！”脆声响起，落下的不是魏冉的人头，而是梁上造手里的长刀被一分为二。

他抬头就看到了白起冰冷的双眼。

梁上造握着断刀惊恐地瞪着眼睛后退：“你？！”

蒙骜踏前一步，站到了白起的身侧。

“想加官进爵，先过了我们两人这一关！”蒙骜也抽出了青铜长剑。

“给我杀！”梁上造自知不是两人对手，挥手指挥身后众百姓。

为首的老者率先举着铁锄冲了上来，身后百姓个个换上了一副凶狠模样，紧随其后。

白起痛苦地看了一眼蒙骜，眼中十分挣扎。

他的剑不应该指向他们，师尊也从来没有这样教过，可是……

“我们是自卫出手的！”蒙骜仿佛看穿了白起的心思，似是安慰白起，也像安慰自己。

两个人义无反顾地握紧手中兵器。

魏冉带着其余士兵，半卧在地，目睹了两个犹如地狱而来的死神。

杀，站着的所有人都好似疯魔搬，朝两人围上来。

手起剑落，老者的锄头重重地锤在地上，接着鲜血染红了他站着的土地。他披头散开的白发迎风飘舞，接着轰然倒地，两眼死不瞑目。

一个人的死似乎激励着所有人的意志，他们开始前仆后继，疯狂袭来，得到的下场只有被青铜剑无情地斩杀。

死尸堆起了小山，然而活着的人却没有丝毫退却。

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站着面对白起和蒙骜的，只剩下十几个还未成年的孩童。

他们瞪着本该充满童真的眼睛，手握镰刀不知所措。

“怎么？还不跑吗？”白起开口说话。

十几个孩童由最大的一个男孩带领，呀地一声举着镰刀冲了过来。

“噗！”

镰刀不轻不重地扎进了白起的胸口，属于白起的血，顺着镰刀淌落，白起的身体深深弓下。

时间仿佛定格，白起也仿佛回到了学艺的山洞之中。

那是一天明媚的午后，他坐在洞前群山环抱的石台之上天真地问师尊：“师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玄微子抚着雪白的胡须问：“你有什么想不明白，说与为师听听。”

“我想知道，世界上的坏人真的能杀光吗？”小白起陷入低沉。

听到这天真的问题，玄微子拂须哈哈大笑，笑的小白起严肃地辩道：“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玄微子这才正色道：“孩子，你要记住，世上本没有善恶，而是有了人才有善恶之分，既然没有了恶，又哪来的善，没有善，又哪来的恶？”

小白起依然半知半解地问：“那要是都不去惩奸除恶，这个世界不就成了没有章法的世界，那好人只有受欺负了，与天道不公。”

玄微子仰头看向天空，用低沉的声音道：“所谓天道，为师只送你无字天书七层所讲，说与你之后，你要牢记与胸，为师希望你早日参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