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两情若是久长时

纵使云麓万般不舍，可军令如山，白起上前转过云麓的香肩深情道：“云儿不得对哥哥无礼。”

“可云儿……”说着云麓微皱着眉头，美目中竟然有泪花在闪动。

连日来的朝夕相处，云麓的脸蛋红润而细腻，相比之前遭受相思之苦经常彻夜难免而言，如今看上去更是美地不可方物。

白起抬起手温柔地替云麓抹去快要掉下去的泪珠，勾起嘴角一笑：“傻云儿，堂堂不更夫人了，怎么还会哭鼻子，嗯?”

云儿不想让白起哥哥上战场……

云麓扑入白起怀中，两只玉手紧紧抓住白起的后襟，生怕一松手，好不容易得来的快乐日子会随时不翼而飞。

白起轻抚着云麓希望能多给些许安慰，一旦上了战场生死难测，深爱之人担惊受怕也是难免。

司马错看着两情依依的场景，不禁心存不忍，可眼下的形势容不得考虑儿女情长，于是开口劝道：“云麓，为兄明白你的心思，白起此去会很快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兄长你说的轻巧。”云麓抬起头，嗔怪道：“以为云儿不知，两军交战哪有兄长所说那般容易，短则三五月，慢则三两年都未可知，更何况白起哥哥此去是孤军深入，万军之中生死更是命悬一线，恐怕此去是凶多吉少。”

“云麓休要说那丧气话，为兄倒以为妹夫武勇过人，不会有事的。”司马错说着都感觉自己底气不足，为什么偏偏是白起而不是别人，司马错哪里不知。

王齮五万人马都不得寸进，想那晋鄙乃是魏之肱骨良将，麾下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秦王说是给白起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是对他的严峻考验，倒不如干脆说让白起送死才更贴切。

就这一点来说，司马错倒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对白起太过高估了，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出的提议，哪里会有现在妹妹的怪罪。

一边是疼爱的妹妹心上人，一边是关系司马家在秦王面前的话语权，这种两难的境地，也容不得司马错优柔寡断了。

白起却从来不会怪罪司马错存有私心，十万魏军又如何，白起的骨子里就从来没有怕过任何艰难险阻。

轻轻地推开云麓的双手，白起笑着对云麓道：“云儿莫怕，你的夫君怎会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伤害到分毫的，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

“夫君……”云麓轻声呼唤着白起，仰头仔细看着白起的脸庞，似乎要把那上面的每一道棱角和每一根汗毛都记在心里。

四目相对，竟一时间进入了忘我，当着司马错的面四片嘴唇碰到了一起。

看来一时半会还带不走白起，司马错很自觉地苦笑着退出了二人的厢房，临走时还不忘带上房门，吩咐两边卑女静候着，自己先去前院喝茶去了。

两个人越发吻地热烈起来，甚至都觉得身上的衣物都成了碍事的所在。于是乎两人上下其手，三下五除二地将衣物一件件丢在了一旁。

听人常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真正深爱的两人又如何去接受爱而不得的痛苦煎熬。

倒不如直接坠入阿鼻地狱，那样的话身受撕心裂肺之疼痛也比精神的无限摧残要来的彻底。

所为爱情便是这样，快乐总会飞逝而过，相反，度日如年的相思却如无处不在，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人无比煎熬。

“白起哥哥？”

几番酣畅淋漓之后，云麓的美背伏在白起宽厚的胸膛上，久久不愿离开。

“嗯？”白起慵懒地回答。

云麓转过头来望着白起，严肃的小脸蛋甚是可爱。

“若是云儿不在你身边，哥哥你可一定要想着云儿。”

白起赶紧点头：“嗯，一定！”

回想一下，就连白起也不记得了，云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粘人。

这还用说吗傻云儿，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你呢！白起补充道，然后低头再次将吻印在云麓精美的额头。

“那我们拉钩！”云麓俏皮地伸出如玉笋的小指。

“好！”一大一小的两根手指彼此勾住，云麓还振振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手指松开，云麓此刻开心地像一只小兔，还不忘最后再送给白起一个香吻。

斩断晶莹的丝线，云麓微启红唇呢喃道：“哥哥，云儿还有一个请求。”

“云儿对我何谈请求二字，你尽管开口，我照做便是。”

白起紧紧地搂着云麓，低着下巴在云麓的秀发上摩挲着。

云麓狡黠一笑道：“那我可说啦，你不许反悔。”

“说吧！”白起揉揉她的秀发。

“此次你去前线，云儿想既然不能陪着你，让你以解相思之苦，便想让青儿和米儿跟随你一同前去。”

白起停下了手中动作不解道：“让她们陪我作甚？”

云麓自顾自地说：“青儿和米儿是我的贴身卑女，云儿在这里衣食无忧无须照顾，倒是可以让她俩陪着你，就当是云儿在你身边，也好替我略尽为妇之道，哥哥你意下如何？”

“不行！”白起坚决地回道。

在秦国的习俗里，男子在外，妻子可以安排身边的卑女陪同，是为了让男子安心建功立业，不受儿女之情所牵绊。身份越是尊贵，类似的事就越是必不可少。

“云儿休要说那傻话，我白起只与云儿同榻，其它女子皆是肉体凡胎，吾所不欲也。”

听了白起斩钉截铁的话，云麓感到十分欣慰，于是赶紧用香唇吻住白起的话，然后幽幽道：“云儿明白哥哥的心思，可云儿不能忍心让你心有牵绊，因此乱了分寸啊，再说她二人皆是从小在我身边一同长大，让她们为你侍寝云儿也能安心，若是换了其他女子，云儿定不会愿意。”

“云儿莫要再提，我此去十分凶险，若带女眷实在不便，还是断了这念头吧，我是不会同意的。”

“哥哥……”云麓已经无话可说，翻身骑在了白起的身上。

站在门外的二名卑女的心也跟着小鹿乱撞，染红了两颊，都羞地垂下了头

……

翌日，风和日丽，草木一新。

白起毅然带着白什，乘坐上司马错的车驾前往王齮所在的潼关大营。

此去潼关前线是去深入敌后，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白起断然拒绝了云麓安排的两名卑女，只带白什众人，等到了王齮那里，再整合人马，去会会所谓的肱骨良将。

晋鄙，素有嚄唶宿将的美称，在魏王的眼里是整个魏国的希望，能与曾经实现魏国中兴的大将吴起相提并论，可想而知在朝中的威望，乃至国相公孙衍都要敬畏三分。

想要在这样的老将面前营救司马纾，无异于虎口拔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司马错在咸阳与白起道别，没有十里相送也没有许诺高官厚禄，白起仅凭一块伍长的验传和一道秦王的谕旨，便与白什众人跨上战马，朝潼关进发。

此潼关非后汉代潼关，还没有立关设卡，而只是一个屯兵的大营。

在这里五万大军所驻守的大营，给这个本就贫瘠的小郡增添了负担，准确来说就像是灾难。

任谁都能想象的到，抛下这里地理位置拥挤狭小不说，单单五万大军的吃喝拉撒都成了最大的问题。

所以晋鄙也十分清楚秦军的窘境，特意将魏军大营安置在了距离潼关三十里的豫灵，十万大军把住了咽喉，端的是万无一失，不管怎样秦军都难以露头。

五万大军在潼关聚集犹如缩进了脑袋的乌龟，根本不敢有任何逾越。

经过渭南时，白起就深深体会到了秦军的难处，同样老谋深算的王齮将这里作为补给站，不远百里往潼关运送粮草。

当白起来到潼关大营时，距离司马纾被困，已经过去了二十日之久。

进入营帐，王齮正围着沙盘，计划怎样着退兵，而司马纾也打算作为弃子，遗弃在修鱼，任其自生自灭吧。

“将军，不妨稍安勿躁，请给白起三天时间，再做决断不迟。”

王齮抬头看了看白起，心中深知白起所肩负的使命，可他向咸阳要的是实打实的五万兵力，而不是仅凭一个白起就能解决的。

身在前线数十日，王齮怎么不知道让白起前去相当与送死。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道：“白起，本将知道你立功心切，可眼下明知不可为还偏要让你去，秦王舍得，本将身为你的老上司，还是知道轻重的，依我看还是罢了，待我修书一封，上奏秦王此事之万难，引兵退去作罢。”

“王将军，若是不试便这样无功而返，在下还有何颜面面见关中诸位大臣，还请王将军让在下去试试吧。”

王齮心疼啊，那可是自己的两千精锐啊，皱着眉头仍有些犹豫不决。

“在下可立军令状，只带一千精锐，三日之内定当带领司马伍全数奉还！”

王齮猛然抬起头，望着白起，此子竟然如此初生牛犊不怕虎，着实让他有些震惊。

秦王可是说的清楚，让他自领两千敢死队，现在他竟然敢自断羽翼，只要一半精锐还敢立军令状？

这是谁给他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