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看着二人道：“本来你们触怒了华教司，就是将你们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幸而华教司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还不谢谢华教司。”

二人连连道：“谢谢华教司，谢谢华教司...”

华天霖看着城主微笑道：“城主大人，他们欺负我，我不会跟他们一般计较，可是我身边这位只是普通的百姓，在您的治下，他们这样欺辱您的子民，这要是传出去，大家会怎么想？”

华天霖说到此处，对萧彬递了个眼色。

萧彬接过话道：“天霖，我们这帮贱民能怎么想呢，我们自然不会想着是城主大人纵容手下揭民脂膏，城主大人授意手下官吏掠夺商农，毕竟我们都知道这些事情不是正义的城主能做出来的，肯定是那些爪牙背着城主做的。至于城主大人不惩罚他们的原因吗，那肯定是因为这个城主是个智障，比我们家的旺财还苯，被手下蒙蔽了。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些贱民会诚恳的建议城主大人，找个野驴踢一下脑子吧，能治病。”

城主的脸黑了。

“哈哈...你这张嘴呀。”华天霖先是笑了很久，然后回身对萧彬竖起大拇指道：“嗯，你们能这样为城主着想就对了。”

萧彬受到鼓舞，虽不明白华天霖的意思，但还是说道：“那当然了，我们这些愚昧的贱民肯定会为青天大老爷城主说话呀。”

“恩恩，很对，不能诽谤老爷们嘛。”此时的华天霖恨不得捧起萧彬的脑袋亲一口。

“城主大人饶命呀。”

“饶命，饶命。”

见城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高个和矮个再也没了之前的张狂，连连求饶。

“闭嘴！”城主喝斥了自己的手下，看着华天霖道：“这俩人这次也的确是无法无天了些，平时他们对待百信还是很和颜悦色。”

萧彬挽着华天霖的胳膊，重重点头道：“我当时就相信了。”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嘛，华教司，念在他们是初犯...”

城主话未说完便被萧彬打断。

萧彬右手平推在胸前道：“别说了城主大人，您的贱民无条件信任您，您说什么贱民都信，如果天霖不相信，身为贱民的我就帮你打他。”

华天霖看着萧彬道：“那你下手可得轻点呀。”

“嗯。”萧彬收回了手，还做出一脸嫌弃右手的表情，仿佛触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先是甩了甩，然后煞有介事的在华天霖华丽，价值不菲的衣服上擦手。

“把他们两个带回去，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张长记性！”城主用力的摆摆手，两人便被带走了。

积雪的山路上就剩下了华天霖三人，天也完全黑了。

华天霖从怀中掏出一颗晶石，激活后仍在头顶的树枝上照明，看着又恢复了从容的城主笑道：“城主大人，不知您对我上交的保护费满意否？”

城主道：“什么保护费不保护费的，我们是官家，又不是土匪。守护一方百姓平安，职责所在。”

华天霖点点头道：“城主大人所言极是，黑风寨虽然挂着血鹰的招牌，但只是为经商所用，黑风寨里的所有人都是南越国的百姓，也都是城主的子民，我们只是把黑风寨当商社使用，里面的人不是血鹰的手下，只是我们的雇员，这也是响应南越国商社必须雇佣本地雇员的法律。”

城主面无表情道：“既然是雇员，怎么还教他们修炼呢？”

华天霖笑道：“城主大人玩笑了，什么修炼不修炼的，毕竟商社在山上，上山下山挺麻烦，强身健体而已。”

城主冷笑道：“那为什么要造身体改造的实验场地呢？你们这是要拿老夫心爱的子民当实验对象呀。”

终于开始说正题了，华天霖沉默了，城主要的这个答案不是能靠钱来摆平的，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给了两次钱第三次没给的原因，而且这个答案必须让城主，让那些老爷们满意。

城主厉声催促道：“说话。”

华天霖解释道：“我造的那些东西都是很基础的身体改造，这些技术您南越国也掌握，就是很平常的技术。”

城主冷哼道：“就算是饕餮帝国寻常的技术，在南越国也不允许百姓掌握！”

华天霖看了看萧彬，叹了口气答道：“城主大人，您看这样好不好，商社就现在这么点儿人了，决不再增加，而且黑风寨内部对城主大人完全开放，只要城主大人想要调查黑风寨，随时都可以，我们愿意让黑风寨完全在城主大人的监视之下，不知道这样您满意否，如果您不满意，我立刻将黑风寨搬走。”

“这样来回奔波会增加属下的劳动量，他们还以为老夫在便向体罚他们呢，这样有损老夫爱兵如子的形象呀。”城主摇摇头道：“不如这样，老夫看黑风寨缺个看大门的，这样吧，老夫安排两个人来给你们守门，有了官家的身份，你们做生意也会少了很多麻烦。”

华天霖苦笑道：“那我还是把黑风寨搬走吧，之前给的两袋钱，就给城主大人买酒喝吧。”

城主看出了华天霖在以退为进，但也没办法，如果华天霖真把黑风寨搬到其他地方隐藏起来，那样反而更麻烦，现在血鹰在南越国的暗字全部暴露了，那就不能在给机会让他们缩回黑暗中，况且华天霖出手的确大方，不能少了这笔收入。

想通了这些，城主一脸无奈点点头道：“华教司的面子还是得给呀，那就听华教司的吧，老夫就让属下们辛苦点而，多跑两趟吧。”

“谢谢城主大人了。”华天霖微微躬身道谢，然后道：“黑风寨毕竟是商社，还要做生意呢，您的手下本来就忙，也不能天天往我们这跑呀，这样把，一年一次，让他们来收钱。”

城主皱眉道：“每年的钱分两次给吧，这样老夫正好每半年给他们发一次赏钱。”

华天霖点点头道：“那咱们定个日子吧。”

‘混蛋华天霖，年纪轻轻做事如此老练，滴水不漏，这样就没法突袭了。’城主心里虽然这样想，可也没有办法，盗匪没了，手底下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再不满意也只能妥协道：“就年终和年末吧。”

华天霖趁势道：“也好，就依城主大人，每年的六月最后一天和十二月最后一天，我们准时等候您来查账。”

城主更恨了，因为华天霖连时间都定死了。但被华天霖捏着七寸呢，没了盗匪贡献的黑色收入，着急开源，心里再不愿意诚实的身体也只能妥协。

城主离开了。

“呼，总算把这事解决了。”华天霖拍着萧彬的手高兴道：“行呀彬，我们真是心有灵犀，这波配合打的真好。”

萧彬有些没落，心不在焉道：“那里好了？”

华天霖兴奋说道：“你让我完美化解了城主的进攻。”

萧彬小声道：“别挖苦我了，你自己能搞定。”

华天霖牵着萧彬的手一边走一边得意说道：“性质不一样。有了你的帮助，我才能将他压制住，把我要求他帮忙变成了他得找我合作，这样我回去后对血鹰也好交代，而且有了主动权黑风寨的事情处理起来也更方便。”

“哦。”

华天霖自顾自道：“你怼他的那些话太解气了，连我都快受不了了，那个城主也能忍得下，南越国的精英们也是修炼多年的人精呀。”

“哦。”

听出萧彬有些不对，华天霖疑惑道：“怎么了？”

萧彬摇摇头道：“没什么。”

俩人沉默了。

解决了南越国所有的事情，可以凯旋回归，华天霖的步伐轻快。

萧彬的脚步缓慢且沉重，拖着焦急的华天霖不能走快。

就这样，萧彬终于挪到了山上，远远能看到黑风寨的亮光。

萧彬的脚步，停了。

华天霖满脸笑容催促道：“走呀。”

萧彬低头，许久，小声说道：“你讨厌我吗？”

华天霖疑惑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萧彬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抬头看着华天霖道：“我从来没想过，救人，也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尤其是这些麻烦没反馈给我，反馈给了我在意的人。”

华天霖挠了挠额头道：“你在意的人是我吗？我怎么没发现呦什么麻烦？”

萧彬躺在雪地上喃喃道：“你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死了。”

华天霖坐在萧彬旁边，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萧彬说的是对的，只要华天霖说错了一句话，就会葬身南越国，而这些，确实是善良的，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萧彬，带来的。

就在华天霖绞尽脑汁想借口的时候，萧彬又开口道：“只是力所能及的伸出援手帮助他们，难道这也有错吗？善良，有错吗？”

华天霖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月亮道：“善良没错。善良不需要回报，但善良需要成本。行善要比作恶的成本大得多，与救人相比，杀人往往简单的多。行善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做恶就简化许多。这其中的道理，我也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我的好朋友，善良，一定没错。”

华天霖接着低头看着萧彬道：“彬，你还没能力逼我做事，黑风寨是我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