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过一天又闹腾到后半夜，卓飞回家后倒到床上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他还没起床大爷爷就来到他们家，看到正在酣睡的卓飞，大爷爷伸手一巴掌把他给打醒了。

突然被人打醒，卓飞正想发作，他见大爷爷正站在床跟前，立时没了脾气。

卓云海站在一旁不明所以更不敢吱声，卓飞奶奶心疼孙子忙把卓飞拉起来，然后看着卓玉楚问道“他大爷，你这是怎么了？”

“你让他自己说他昨天晚上都干了啥？”大爷爷生气地问道。

卓飞奶奶和卓云海还有大爷爷三人齐齐地看着卓飞。

“没干啥，就是几个人看了电影，然后又去河里洗个澡玩了一会。”

“你给我跪下。”大爷爷又厉声喝道。

卓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大爷爷，昨天晚上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他不明白大爷爷为什么会突然间发那么大的火？

看着卓飞疑惑的眼神，大爷爷接着说道“不明白？孝义他爹为什么死的你不记得吗？他是为了给村里装电从电线杆子上摔下来摔死的，你们倒好半夜三更不睡觉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好威风是吧？他狗剩是什么人？你居然跟他沆瀣一气。还有，过年时你叫二成干的那些事我都不稀罕说你，你看看你现在都学成什么样了？你问问你奶奶，你们家的祖辈是怎么做人的？”

大爷爷之所以会如此苛责地批评卓飞有他自己的顾虑。

白茹凤是他领进的村，白茹凤失踪后他更是把卓飞看得更珍视些。

眼下卓飞初中毕业，转而就要步入社会。卓飞现在的种种行为如果不加以斧正，他非常担心卓飞步入社会不走正途。

卓飞被大爷爷训斥地一言不发，小的时候他跟着大爷爷练拳也未见过他如此严厉过，经过大爷爷的一通训诫卓飞也领悟到自己的错误。

“大爷爷，我错了。”卓飞扑腾一声地跪在地上。

卓飞奶奶和卓云海有些惶恐，在他们眼里卓飞从来都是不服管的孩子，没想到在大爷爷这里这么听话，偌大的个子说跪便跪下了。

卓飞正跪在地上还没起来，屋外的就传来一阵哀嚎声，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狗剩的。

狗剩正被别人追着厮打，殴打他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孙寡妇丈夫的弟弟。

至于孙寡妇昨天晚上屋里有没有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因为谁也没看见。

狗剩再一次因为嘴贱的毛病被人修理一番，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在往后的生活里这种事就没断绝过，从今日起卓飞便和他断了往来，他对狗剩身上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便无从得知。

卓飞路过卓品超的家门口时再次撞见，他邀卓品超一起去河里泡澡。

自从闹出黄小娟的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俩的关系总有一些生涩，去年夏天他们俩还在一个床上滚被窝，今年却形同陌路。

“恭喜你考中县高中。”卓飞顺手向河里扔着一块小石子，两人从河里游完泳坐在河边休息。

卓品超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一下。

“黄小娟也考上了吗？你俩怎么样了？”卓飞接着问道。

“嗯，一个学校，我们能怎样？”

“小手一拉，直接回家。两手一抓，幸福开花。”

“你还是那个贱样。”

“我看你才是脑子被水泡了，你侬我侬的等什么呢？金榜题名时再洞房花烛夜吗？你也跟人家田家成学学，生米煮成熟饭吃饱再说。”

“胡扯。再说，不是传言你也喜欢她吗？”

“还记得这一茬呢，你是真没脑子还是装糊涂？放心吧，从今往后我躲她远远的。”

“对了，我看田海燕是真傻了，疯疯癫癫的，前两天还有人怂恿卓二成让海燕掀衣服给他看奶。”

“谁指使的？”

“狗剩那家伙。”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爸在家里说的。”

“这狗日的，记吃不记打。刚被揍过又忘了，这下看卓云武怎么收拾他。”

卓飞说的没错，第二天狗剩又被卓云武撵着满村跑，那哀嚎的声音甚是凄惨，那情形比之去年卓飞被打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反的是，相比卓飞被打村民都觉得狗剩是罪有应得。

这个色迷心窍的老光棍居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占便宜，怪不得大爷爷如此生气卓飞跟他搅和在一起。

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卓飞在家里度过中秋，忙完秋收秋播待他准备和他大伯家的二哥出门打工的时候已经进入深秋时节。

在卓飞离乡的时候卓品超已经踏进高中的校门，这对昔日里形影不离的一对玩伴终于迈向不同的人生道路。

“哥，我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楼。”卓飞不无惊讶地说道。

“回头你就知道了，我们盖的楼比这还高，上去一天都不用下来。”

“那要是拉屎尿尿怎么办？”

“那么高的楼还能装不下你的屎，尿尿更简单，站的高才能尿的远。”

卓飞跟着他二哥和其他十几个人来到工地，这些工人中只有卓飞是第一次出来打工，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跟着人群走。

二哥帮他安排铺位又带他四处转一转算是熟悉一下环境，工地到处都是建筑材料，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好走，卓飞抬头望望四周的高楼，心里不禁想自己何时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哥，这个工地什么样的人工资高？”

“黄的干，红的看，蓝的满地转，白的说了算。拿图纸的最轻松，工资也高，你会吗？。”

“图纸我铁定看不懂，我是说我们这类操作工什么工种挣钱？”

“电焊，活不重工资还高。”

“那行，我就跟人学电焊。”

“你以为这是在村里，认个师傅人家就愿意带你了？”

“也没那么复杂吧，到时你先给我介绍人就行，人家愿不愿意教，那就要看我运气了。”

古语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如此，没人愿意给自己培养一个竞争对手，只是卓飞初来乍到还摸不着这里的门道。

“今天起，我也住楼了！”卓飞不禁感叹道。

“你住这叫板房，算什么楼。有本事住到对面去，那才是楼。还有就是我们住的地方要从这边楼梯上，那边住的是工头，最好不要从那边上下，他怕吵。”二哥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板房也是二楼，过年时我跟我姐去县城买电视，那老板都拿鼻孔看人。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从今天起我也尝尝住楼的滋味。”

卓飞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在城里过夜，住的是集体宿舍，可用他的话说这是他一次在离地面八丈高的地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