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和李庆回到店里时看到店门口正坐着一个人，卓飞离得老远就认出来那人是何倩倩。

“你怎么跑来了？你爸放你出来了？”卓飞急切地问道。

“我是偷跑出来的。”

“我已经托小莲爸妈去说媒了，你偷跑出来不就更乱了吗？”

“你不知道，我爸说要一万块钱彩礼，我怕你没钱就不要我了。”

“什么？一万块钱？你爸卖闺女呢？我到哪去弄一万块钱。我开店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卓飞，你带我跑吧！我知道你没钱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有钱没钱我都不在乎。”

“我不能跑，跑了算什么呀？现在还没准的事我跑什么呀，放心吧我已经托小莲爸爸去说亲了，我在等他的消息。”卓飞看着何倩倩焦急的样子只好耐心地跟她解释着。

“我怕你拿不出这些钱我爸再不同意你就不要我了。”

“放屁，老子能干这种事吗？你不要急，这事我会处理好，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娶你的。”

卓飞说着便拉着何倩倩往住地走，他们去干什么？能做什么李庆只有看破不说破，光羡慕嫉妒恨是没用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命运。

黄小娟，黄小娟……

卓飞想起他的那个梦，他当何倩倩当成黄小娟，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己暴戾的情绪，完全不理会何倩倩野猪般的嚎叫。

极致的奔腾过后卓飞像瘪气的气球，瘫软地躺在床上。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们俩分开的只有两个人。”

卓飞躺在床上抽着一支香烟，极致地兴奋过后是极致的安宁。

“谁？”

“你或我，所有的外力都不能将我们俩分开。”

“那你没钱怎么办？”

“我要是个穷光蛋你就不跟我了吗？”

“我也不喜欢钱，我只喜欢你，只要是你，怎么都可以。可是我爸妈喜欢钱，没钱他们不会答应让我嫁给你的。”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没钱。”

“没钱怕什么，老子生来就一无所有。”

眼镜店要经营好毋庸置疑，眼下最紧要的便是何大彪要的一万块钱彩礼，他还真把卓飞当冤大头了。

何大彪从眼镜店的装修还有他们家新建的房子来判断这个家庭实力的，何大彪只有一个闺女，还有一个儿子。

打从何倩倩出生那天起他就打过这个主意，他认定女孩就是个赔钱货。这个时候不趁机要点钱，以后再想要钱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有些事情靠羡慕是羡慕不来的，正如卓飞的生活经历，以前在卓庄村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小的时候没少受到别人的白眼。

现在经过一番折腾，他们家的生活彻底的触底反弹，房子和店铺暂且，当卓飞的女朋友都是一个接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被人当成暴发户，正准备狠狠地咬他一口。

卓飞肉肥那是他一口馒头一口糠慢慢嚼出来的，何大彪想啃他一块肉哪有那么容易。

卓云东很快从村里打来电话，他告诉卓飞自己已经去过桥 头村，正如何倩倩说的那样，何大彪开口要价一万元的彩礼钱。

挂完电话卓飞愤懑地骂了一句“何大彪，老子日你闺女！”

这句话说的难听，但合情合理。

卓云东还交待卓飞一件事，去学校看看卓品超。

坐在店里发呆的卓飞一时竟想不出该如何去开导卓品超，他想着自己要不要去黄小娟问问情况？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有什么好想的？他爸自己都说了，他就是没见过女人。”

李庆的话更加让卓飞坚定一个想法，让卓品超见识一回女人。

见识黄小娟只能做梦，见识女人他还是有点办法的。

周末的时卓品超没回家，不是他听信卓飞的话，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这个状态回家必定会惹出点麻烦。

周六上午的时候他待在教室里设法看书却始终聚不起精神来，看书的时候总是想转脸看一看黄小娟的座位，但黄小娟的座位上始终不见人影。

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他知道这个时候黄小娟应该是和刘新宇待在一起的。

不想还行，脑子一旦占上这事就越想越乱。

上课时间还好过一点，尤其是这种闲散自由的时间里他觉得无比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他只好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换身衣服去找卓飞。

卓飞一直在店里等着卓品超，卓品超来的时候他终于松下一口气，至少说明卓品超对他还是信任的。

刚见面卓品超还是绷着不说话，对于他和黄小娟的事只字未提。

卓飞对于黄小娟的情况一无所知，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周末店里忙，时不时得会有一些顾客，卓飞也就把卓品超晾在一边不予理会。

天将黑的时候卓飞招呼着李庆把店门关上，然后他带着李庆和卓品超在县城的主街一直走，直到走进一条巷子然后再上拐进一个院子。

院门上挂着个青风剧场的牌子，这里就是狗剩跟卓飞所说的地方。

曲径通幽地僻静所在无非两种地方，一种是世外桃源，一种是藏污纳垢。

进门后他们又拐进一个巷道再穿过两个帘门才进到一个柜台前，一路上他像个常客客似的轻车熟路地一直走。

卓飞摸着口袋，交了十五块钱，交完钱之后卓飞又领着他们俩走进一间漆黑的房间里，房间里放了几排座椅，他们三人依次坐下来。

“哥，这是干什么的？”

“别废话，少打听。”

坐下来的时候李庆和卓品超才从四周的环境判断出来这里是个小放映厅，对面的一个桌子上放着一个彩色电视机，里面正放着电影录像。

李庆紧张地搓搓腿！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房间里面已经坐下十几个人，然后就有人喊道“老板该换片子了！”。

这是卓品超第一次看黄色录影带，这也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认真地观看成年女人的身体，或者还伴着动作。

卓品超既兴奋又紧张，他局促不安的四处偷看其他人，这种紧张让他暂时忘记失恋带给他的憋屈和痛苦。

在此之前他对女人的了解全是通过卓飞的语言来描绘的，而现在，电视机中的画面可以更直观地看到女人的形体、动作、表情和声音，他对女人的认知也更加形象，具化。

这两年他与卓飞的生活轨迹越来越远，现实里卓飞依然是他生活的引路人，这种生活启蒙的方式估计除了卓飞没有没人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