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后卓飞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他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处理。

如果她黄小娟没有处理能力，首先该找家里人商量，既然做了就得勇于承担责任，而不是将一个无辜的生命直接给否定掉。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要怀上？怀而不生，生而不养是天底下所有父母最难让人容忍的底线。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卓飞永远觉悟不到。

天亮以后卓飞回到镇里，他先是去信用合作社把最近准备好的一笔钱提前还一部分贷款。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还要准备彩礼钱。

按照他的预算，年前一段时间的营业额再加上自己摆摊，还有青玉打工回来，应付一下彩礼钱应该没问题。

如果放在三年前，不会有人愿意相信卓飞会把生活经营的如此精细。

“黄老板，多嘴问一句，你们家黄小娟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从信用社出来后卓飞去找黄世友，他觉得以黄小娟的能力根本处理不了这件事。

他和黄世友现在算上半个朋友，还是合作伙伴，他有必要跟黄世友提醒一下。

“不知道，前几天还回来过一次。没什么不对劲？有事肯定打电话回来说的！”

“昨天晚上她来找我借钱，要五百。”

“你借钱给她了？”黄世友有些警觉。

“没有，她只是说要跟我借钱，没提借多少钱，她向其他同学借钱，说要借五百。”

“五百？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这个她没说，我也不知道。她要是真有什么事，黄老板拿五百块钱小菜一碟，哪还用得着向我借。”

卓飞只是向黄世友友情提示一下黄小娟遇到困难，别的一概没说，他也不方便说。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仁至义尽，至于他们家怎么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自己与黄小娟过往的关系并不好，可他觉得自己还挺善意的，仍有一丝做人的良知和底线。

黄小娟的事在他心里膈应好几天，多天后他在学校继续发传单，他没忍住跑到高三教室去找卓品超探问一下。

黄小娟已经三天没来上学，他也不清楚黄小娟是回家了还是在医院？

卓品超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卓飞又借口请熊掌吃顿饭。

此时他已经跟熊掌熟识了，他从熊掌那里得知黄小娟的父亲替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是家里有事。

事实上熊掌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维护黄小娟的尊严。

如果说卓海燕的事让卓飞不敢有让何倩倩怀孕的想法，黄小娟的事彻底让卓飞放弃让何倩倩怀孕的念头。

至少最近几年还不会。

他觉得他们俩还没成熟到会养好孩子的地步。

从自身的经历来看父母才是孩子一生最大的软肋。

有鉴于此，卓飞觉得还是得准备点措施才行，而且村里的计划生育抓的正紧。

他们家新房还没住就被涮上标语，这事一直让卓飞有些不舒服，一想到田素娟就让他明白一件事。

卓飞去找妇女主任田素娟的时候路过村里的鱼塘，他看到卓云山和卓云武两兄弟正在塘里驾船捕鱼。

卓云山大半辈子没干过什么活，现在不得不跟着弟弟在这冰冷刺骨的水塘里捞鱼。

眼前的情景让卓飞又想到卓海燕。

痴情总被无情伤。

多好的一对情人就这样被生活无情的戏弄了。

还有卓品超，憨憨的痴心换来的却是黄小娟怀上别人的孩子。

“田主任，跟你说个事，劳你帮个忙。”

卓飞混了两年社会知道怎么叫人能让人听着舒服。

“哎呦，大老板不在城里潇洒跑来找我有什么事？”

田素娟心里酸酸的，上次她求卓飞办事卓飞爱搭不理，风水轮流转。

“瞧主任说的，我就是插个翅膀飞上天我还得姓卓，我想跟你要点那个计生用品。”

“什么计生用品？”

“当然是主任家里有的啊，避孕套。”

卓飞的直接弄的田素娟满脸通红。

不过田素娟并没有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卓飞的进步有目更睹。

上次村里砖厂的危机，也是卓飞帮忙处理的，她对卓飞真是又爱又恨。

以往这些东西都是私下发给一些结过婚的妇女，还从来没有哪个男汉子当面跟她要过这东西。

卓飞之所以就这么做也是故意的，不过田素娟毕竟是干过几年妇女主任，经验丰富着呢，脸红也只是一瞬间。

“你个小臭崽子故意的是吧？谁家有那个东西，那是国家提倡计划生育免费发的。不过这个东西虽说免费，也不是随便说给谁就给谁的。”

“你不要跟我讲政策！”

“你才多大的孩子，要这个东西干什么用的，不会是在外面胡来吧？我可要登记的，只能发给已婚妇女。”

卓飞用凌厉的眼光上下打量着田素娟。

如果放在以前，卓飞绝对不敢这么直来八往的戏弄田素娟。

用卓云东话来说就是，人有钱以后肉吃的多，嘴巴也跟着油腻起来，胆子也大了。

“我卓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得把东西给我，我试过才能知道能不能装得下。”

“你这狗东西，敢戏弄起老娘来了。”

“我哪敢呢，就事论事！”卓飞陪笑道。

田素娟也是微微一笑，瞥一眼卓飞就回屋去了。

卓飞站在门口等着也不进去。

不一会田素娟就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盒状的东西递给卓飞。

“知道怎么用吧？”

“不劳你教。”

“知道的还挺多的，不会是何文萃教你用的吧？”

“田主任消息可真够快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主任告诉你的吧？”

卓飞这句话说得很走心，听得田素娟都愣了一下。

卓飞说完转身便走，他不想跟田素娟掰扯太多，留下田素娟徒自发呆想着卓飞刚才的话。

卓飞向田素娟要免费的避孕套并不是因为想节省那几个钱，从小他就在村里长大，太懂得村里的人言可畏。

何大彪闹到家的事村里人早已传遍，他跟何倩倩在一起时间久了免不了被人说长道短。

黄小娟的事情之后他认真想过，他觉得自己跟何倩倩还在成长期，要孩子还为时尚早。

一想到为人父母还可以这么随便，他就觉得太不可思议。

卓飞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的实物还是李林红拿着它在河里装水玩的时候。

李林红前一个土包子后一个乡巴佬直接把卓飞给气走了。

或许那次她就得手了，

这两年卓飞的日子过得相当顺心，基本是想什么来什么。

正当兴致冲冲地往家走时，李林红已经到了他们家。

奶奶曾经因为儿子找不到对象而发愁，现如今却因为孙子不知该选哪个对象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