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美娇娘,执掌东宫
作者:皮皮娘 | 分类: | 字数: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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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府(四)
曾养尊处优的明家大小姐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拿出手绢捂在双眼上,发出无声的啜泣。
本想挑拨的凌潇潇心中一软,从嫂嫂的处境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嫂嫂呀嫂嫂,面子不重要,里子才重要,你父兄都是国之栋梁,摆得上台面的大人物,有些人就是不识时务,你退一步,他要进一丈,直到你退无所退。”
“小姐,小少爷想吃甜茶,”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奶娘抱着小娃走进来。
凌潇潇饮着茶,看着奶娘怀里的小童。
蓝色绸缎小帽,眉目远不及方才见到的庶子清秀。
完了,娘不受宠,估计娃也不被重视。
小娃也是差不多到快走路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拿着一应的用品。
“嫂嫂,嫡子是正经主子,不能输了排场,你也学学小嫂子,人家帽子上的八只神兽都用金丝线,身边跟了三个婢女,还不加其他侍候的人。”
什么话都不及这一句顶用。
眼看嫂嫂的脸快黑成炭了,她饮了一杯茶,起身向嫂嫂告辞。
顺口借嫂嫂的马车一用,嫂嫂当即安排凌家车夫相送。
直驱河东区窄巷,相爷府的老管家不难打听,问了三两家就找到了歪歪斜斜的茅屋。
推开门,两扇门发出粗重的吱呀声,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病蔫蔫地躺在木椅里。
三块石头垒起的炉灶,一个穿着蓝粗布补丁衣裳的女人蹲在地上,一边添火一边搅着锅里的野菜粥。
女人的眼神不太好,抬起头眯着眼问,“谁呀?找谁?”
“我找相爷府的朱管家。”
“爹,有人找。”女人扯着嗓子喊。
凌潇潇看着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新涂抹上去的泥草浆还未干,发出枯草腐败的怪味道。
半截子门。
看样子,应是遗弃的马厩,还能隐约闻到马粪牛粪的臊味。
一个老头现身在半截门内,拄着拐杖,勾着背。
再也不是两年前提着钥匙串的朱爷爷,两鬓斑白,头发蓬乱肮脏,看了凌潇潇老半天,“小姐,真的是小姐?”
“朱爷爷,”她鼻子一酸,跑上前,紧紧抱住朱管家,说不出一个字。
老管家痛哭失声,“小姐,你是怎么出来的?王爷府软禁了你,不给人探望,不给你出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些她统统不知道。
野菜粥做好了,凌潇潇低声吩咐小三子去附近将银票兑十两银子,再买一些上好的肉食。
她陪着朱爷爷喝了一小碗野菜粥,知道野菜粥也有定量。
小三子买回一只炸鸡,病恹恹的小娃两眼放光,鸡爪似的手指捧着鸡腿,三下五除二就吃进肚子里。
素梅和小三子躲在远处咂巴着嘴,朱爷爷详谈了凌家过往旧事。
朝中派系复杂,相爷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尤其陈家谋逆案灭九族,牵连不少门生故人。
但也帮了不少人,现任的权臣段相爷就是凌相爷一力提携,还有不少小官也深受恩惠。
她一一记住这些人的姓氏与官品,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至少段相爷肯定先要去拜会拜会。
“父亲犯了什么事?”
老管家猛地捶一下胸膛,痛心疾首地说,“家中抄出一件龙袍。”
我的天,凌潇潇瞬即一身冷汗,在眼下朝代,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但造反必有兵,父亲并无兵权,不可能觊觎皇位。
一时之间,整颗脑袋都懵了,“家里怎么可能有龙袍?”
“我也完全不清楚,天还没亮,官兵冲进老爷的房间,搜出龙袍就抓人。”老管家如今回忆起还不寒而栗。
父亲识时务,知大体,为社稷鞠躬尽瘁,绝不可能贪图王位,她不寒而栗。
难道五王爷?
不可能,五王爷觊觎王位,也不可能将龙袍私藏凌家。
随着父亲的畏罪自杀,一切都成了谜团。
凌潇潇镇定思绪,顾了眼前再说。
老管家的女婿战死,抚恤金被层层盘剥,落到家属手中已所剩无几。
女儿给人浆洗衣裳过活,拖着一个病恹恹的孩子。
凌潇潇让小三子取出二十两银子,吩咐带孩子去看病,吃点有营养的食物,待自己安稳后来接老管家一家。
老管家老泪纵横,拖着老躯将凌潇潇送出门口,再送到街道尽头,再三地说,“小姐一定要来接老头子,老头子生是凌家的人,死也是凌家的鬼。”
她抱抱老管家,将头靠在管家的肩上,坚定地说,“爷爷放心,否极泰来,凌家不会永远破落,总有一条我们能走的路。”
告别老管家,素梅和小三子饥肠辘辘。
来时路上,她发现繁华的街市上有一家装饰豪华的杜家铺。
一听杜家铺,素梅和小三子频频摇头,虽有九十两银子,但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凌潇潇只要活在当下,已经两年不见肉星子,毫不犹豫直奔杜家铺。
素梅和小三子小心翼翼地挨着小姐坐下。
小三子隔着衣裳摸着银票,盘算着墙上木板上的菜单价格,来来回回好几遍,不敢点菜。
算来算去,点了最便宜的卤牛肉,一碟溜肝片。
凌潇潇加了一只烧鸡,这只烧鸡足足比买给老管家的烧鸡贵一半,小三子建议还是买路边摊合算。
凌潇潇小声地告诉他,这种排场铺子的烧鸡卖的不是鸡钱,而是各种附加值,比如愉悦,比如面子,比如审美。
一席话说得小三子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小姐,你和前天不一样,不是,你和跳湖之前不一样了。”
她顿时缄默不语。
三样菜,一盆饭,小三子囫囵吞枣干完一碗饭,险些被噎死。
她拍着他的背,疼惜地说,“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不够再加。”
她吃了一口溜肝片,一口吐了出来,我的娘,恨不得进后厨把厨师的手给剁了。
小三子可惜地看着地上的半片肝片,“小姐,你不吃留给我,我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片荤。”
“太难吃了。”她再夹一片卤牛肉,简单粗暴的卤法,全然没有层层香气。
“这是有名的杜家菜。”小三子眨巴眨巴眼睛。
“这还有名,”打死她,她也不敢相信,精致豪华的器皿,却配上粗制滥造的菜肴,形态与颜色也与美学搭不上半点关系。
“挺有名的,王爷府经常来这里订菜。”
她若有所思地观赏着杜家铺的格局,很明显,楼上是包厢,楼下大厅接待。
一物一饰颇为精致,满满的江南风韵。
但菜式确实简单粗暴,味道尚可,就算包厢另有厨子,也绝不会相差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