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手册
作者:风吹过的沙 | 分类:历史 | 字数:226.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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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以正合以奇胜
为什么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生物呢?
自然是因为她们每个月都会流很多血,但却并无大碍。
但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事物,所有的势力都可以做到这么可怕的程度。
显然,黑山贼不在这个可怕的范畴之内。
当辛儒说出这一番让虎尾寨成为垫在黑山贼隐处的那条卫生巾,持续不断地对黑山贼放学吸血的谋略后,颜良终于展颜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吾有诸位猛士为我摧锋扬旌陷阵杀敌,又有伯宁这般筹划之士为我抵定大计,夫复何求哉!?”
“何愁黑山不平乎?”
帐内诸将闻听辛儒一席话,俱都有茅塞顿开之感,如今见颜良畅怀大笑,也都跟着傻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军谋掾好计!”
“军谋掾剖析精到,我等佩服!”
尤其是苏宁更是笑得既畅快又含蓄,他可是听明白了,辛伯宁主张严守,也就是主张以自己为将守虎尾寨。
既然辛儒已经帮自己把意思说了出来,还全盘剖析提点了这些武夫一趟,颜良也就不费虚舌,直接说道:“我宣布,以苏宁率石邑营第二曲驻守虎尾寨,严防死守,务求虎尾寨不失。”
苏宁强忍着开怀大笑的想法,上前拜领了点兵的符杰,说道:“标下自当肝脑涂地死守此寨,人在寨在,寨亡人亡!”
颜良尴尬一咳,下意识看了看附近有没有草丛。
“孔兴,我点了二曲守虎尾寨,你可有什么想法?”
见颜良问及,卫恂忙上前答道:“回禀将军,标下并无想法,唯遵将军之命。”
颜良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我为何任用苏宁,而非是你么?”
卫恂心道还不是辛儒说的那一套么?他虽然听懂了,但也颇不以为然,认为这一路既然占优,那就将优势扩大,从黑山贼的腹心之地搅个天翻地覆,一样是摧破黑山贼的良方。
虽然卫恂多有腹诽,但面上却恭恭敬敬地道:“标下不知,还请将军训示。”
颜良道:“《孙子》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用兵自当正奇相辅,虚实相生。”
“此中所谓正奇,所谓虚实,亦要因时就势,不可食古不化。”
“便如同我等出兵之前,上艾、赞皇兵马调动以为实为正,而趁夜潜袭便为虚为奇。”
“而当我率大部兵马而行时,我之中军当为正为实,而潜入贼寨的间者商队,以及你所率的尖刀队便为奇为虚。”
“当时,你的做法很好!趁着夜色潜入寨墙之下,当我攻寨之时侧翼进击,我虽事先不知,然亦称赞你有随机应变当机立断之能!”
卫恂听到此处,连忙单膝跪地道:“标下当时只是求胜心切,这才未经将军准允擅自行动,还请将军责罚。”
颜良道:“起来吧!谈什么责罚,你本就作为我派出的奇兵,能做到如此,我只有嘉奖没有责罚。”
“然而,这世上之事时时变化,正奇之分,虚实之分本就没那么严格,正兵可作奇用,虚招也可化为实手。”
“眼下,我这一手奇兵已经大获全功,吸引了黑山贼的注意力,来到了明处,必将变奇为正,化虚为实。”
“那先前的种种布置,也当应运变化,变正为奇,以实化虚。”
“须知,用兵不可强逞出奇,亦不可强求凡战争胜,当要甘于寂寞,守得住耐心,你可明白?”
卫恂恭恭敬敬应道:“标下明白了,谢将军教诲!”
颜良也不知他听进了多少去,不过对于卫恂这个主观能动性十分强的下属也觉得满意。
他继续说道:“眼下我以苏宁守虎尾寨,便为正兵,而需另设一支奇兵呼应。现命颜枚、卫恂率石邑营余部,并元氏营一曲,屯黄花岗,下辖平头寨、大包寨,随时呼应虎尾山。”
“若虎尾山相持不下,则坐观之,若虎尾山形势告急,则往援之,若来敌久攻不下气沮退却,则视情形追击之。”
颜枚、卫恂连忙上前领命应诺,随后各按安排部署,自是不提。
却说在张燕在本寨之中,张燕正对着一面黑山舆图仔细观察。
这面黑山舆图乃是他借鉴昔日从冀、并官府府库中的图文籍册,加上这些年来执掌黑山后对黑山各山脉道路河流的了解,命手下几个读书人草制。
茫茫黑山,大大小小山头数百,简直如星罗棋布,便是号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汉廷,亦不能完全查知。
这也是朝廷对于占据黑山的贼人始终没有太好办法的原因之一。
故而自此图成后,张燕颇为自诩,以为这图上标记出的各个山寨、山谷便是他张某人牢牢掌握的地盘,任谁都不能染指。
然而,被张燕视若禁脔的黑山一带如今正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月前,上艾县的昌琦突然大肆在各乡邑巡行练兵,派出大量人手往周边山区侦伺道路,更有大量兵马通过井陉源源不绝进入上艾县境内。
一时之间,上艾周边山区风声鹤唳,一夕三惊,诸多邻近的山寨首领频频向张燕请援,称常山兵动手在即。
而在黑山南端的赞皇山区域,常山兵亦遣了大部兵马进入,亦多有派人查探道路,也有动手的征兆。
虽然激常山兵动手本就是张燕的意思,但当常山兵真个要来了,张燕也不免小心应对。
他从自己本寨与老槐谷中各拨了一些人马往上艾与赞皇方向,协助各地的山寨应对。
除此之外,张燕也叫上了杨恪与张坦两大山头一起应援。
如今常山三大山头,张燕实力最大,因而占据最中间的位置。
杨恪、张坦次之,各自占据了邻近司隶与冀州南部的山区与邻近幽冀交界处的山区。
因着先前有共同对敌的约定,杨恪、张坦二人倒也不便拒绝,只不过他们提了个要求,那便是来援可以,粮秣可得张燕支应。
张燕不免心头暗骂二人悭吝,不过心想他们过来协守,若是还要自带粮秣定是不肯,便只得应允下来。
安排布置完毕后,张燕便十分笃定地等着常山兵往茫茫黑山里撞个头破血流,届时他带着本寨与老槐谷的精兵出去收拾战局便可。
眼下,看着舆图的张燕把目光从群山之中往东面缓缓移去,那里正是常山国方向,也是张燕的乡梓所在。
在早些年,张燕也曾占据过常山国,好生享受了一番衣锦还乡鸡犬升天的待遇。
不过在袁绍联合吕布攻打后,却尽数交还了出去,被迫躲入这茫茫黑山之中。
然而以袁绍之强联合吕布之猛,依旧没能彻底击败张燕,最终各自罢兵归去。
张燕嘴角扬起,冷笑一声道:“颜立善啊颜立善,你便是再号称名震河朔,难道还能比吕奉先更能打么?这一回我休养生息多年,麾下兵强马壮,定要打得你丢盔卸甲,说不得要顺势杀回常山去,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话音未落,厅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手下亲信呈上一封来自于老槐谷杜长的急报。
信中言有一支来历不明的兵马攻打虎尾寨,杜长虽不明前情,然亦率领老槐谷中精兵往援,特来报知。
初时,张燕并没有把这一封急报当回事,还以为又是哪几个不着调的山寨头目之间起了纷争。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虎尾寨如今除了青蝤那厮,还驻歇着一部分集中训练的兵马,那可都是自己的人,哪个家伙会如此不长眼上门寻衅?
这一琢磨起来,张燕顿时嗅出了事情的不简单来,便重新召来信使询问详情。
而据信使所言,虎尾寨被围后,其前后左右各寨均不能查知详情,都被人给堵了回去,所以老槐谷才无确切情报。
张燕听之顿时心中一惊,这哪里是什么山头内的纷争火拼,这分明是官军的手段,阻断道路使得消息不通。
察觉出事情不对的张燕立刻点了一个亲信来吩咐道:“你快去一趟老槐谷寻杜长,若是他带兵南下了就追上去,告诉他莫要草率,若真是官军大举来犯,及时回报,待我引军去援!”
亲信匆匆领命而去后,张燕又坐下寻思起来,这怎么突然官军会杀到如此深入黑山腹地的虎尾寨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用作运粮的小道被发现了?
那也不应该啊,这小道隐蔽非常又并不好走,且自己沿途多设明岗暗哨,更有如黄花岗这般险要之所在,不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阻挡上敌人数千兵马一天半天总能做到,为何事先一丁点消息都没传来呢?
虎尾寨毗邻自己的练兵点老槐谷,更是集训兵马的休歇暂住之地,重要程度可见一斑,常山兵竟然了如指掌,一下子就找到换这个目标攻打,来者不善啊!
他越想越不对劲,连忙唤来正在跟随先生读书的儿子张方,说道:“吾儿,你速点一部快马,亲自代我前往老槐谷一趟,知会你杜长叔父小心应对。”
张方还有些不解,便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待张方看过信笺之后,便劝道:“父亲大人莫要惊惶,饶是常山兵真个杀到了虎尾寨下也无甚关系。虎尾寨险峻难攻,寨主青蝤素称勇猛,内中更有休驻期间的强兵,绝非易与,更有杜帅与左近山寨以为奥援。常山兵若是不来则罢,来则定要吃上不小的苦头,或能反过头来把钻入黑山的常山兵给留下亦未可知也!”
张燕温言稍稍宽心,也道:“吾儿所言甚是,不过我亦有些不放心,你且代我一行观此事如何发展。”
张方答应了一声后,正要告辞而去,忽闻堂外又有人匆匆而来。
这一回,人还未进堂内,来人就大声喊道:“将军!将军!喜讯!杜帅已破常山兵于红土岭下,解红土寨之围,正率兵追击之!”
张方闻言大喜道:“大人,我便说此事定是如此,你看,杜叔父已经把常山兵给击退了!”
张燕亦喜形于色,不过待看了杜长匆忙间传来的消息后却察觉不对,问道:“前时说是常山兵围攻虎尾寨,如今却怎么是解了红土岭的围?若我没记错,红土岭在老槐谷与虎尾寨中间,那虎尾寨眼下又如何了?”
那报信之人被这么一问也给问住了,只得如实答道:“小人不知,小人只是随杜帅一路南行,便在红土岭下遇到常山兵攻寨,杜帅遣左校、老羊头等部进击,逐退岭下之敌,特命小人来告!”
一旁张方道:“父亲大人毋须担心,这两封消息不过间隔一个时辰,说不定此刻杜叔父已经把常山兵尽数杀灭了。”
张燕却慎重地道:“既然查知是常山兵来了,我终究是不能放心,还是亲自走一遭吧!”
当下张燕便带着儿子张方,点了一千骑兵匆匆南下,并吩咐其余部众做好准备,只消听其号令便随时出动。
当张燕带着千余骑匆匆南行,来到距离老槐谷三十里处时,突然见前方道路疾驰来几骑马。
来人一路不停打马,竟是丝毫不顾惜马力。
张方见状喜道:“父亲大人,定是杜叔父前方大捷,遣人来告!”
张燕隐隐间觉得有些不安,不过仍是希望如自家儿郎所言,那边万事大吉。
疾驰来的数骑见前方张燕的旗号后更是毫不停留,匆匆来到队伍前方,抛下将将要跑脱离的马匹,趋步来到张燕身前,高声急报道:“报!前方大败,常山兵杀入老槐谷,尽焚谷中营垒,驱散谷中兵马,还请将军速速增援。”
张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杜长呢?他在哪里!”
那信使头一低,答道:“杜帅在虎尾山下为常山兵所败,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张燕闻听之下,抬起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信使,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这……这……啊!”说着说着一口气便提不上来,就此昏了过去,往后便倒。
“啊!父亲!父亲!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