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惊讶的小嘴都张成了O形。

“什么？九幽之地？你是跟仙尊一起去的吗？”

殷锦想了想。

“算是吧。”

闻言，海棠这才放下心来。

九幽之地在所有三界人心中都是神秘且危险的存在，自从当年伏羲氏将九幽之地彻底封起来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接近过了。

据说上一个进过九幽之地的还是魔尊沉柯，可是尽管沉柯是近千百万年来最惊才绝艳的魔尊，可是进了九幽之地还是落了一身的伤病出来。

而他在九幽之地到底经历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海棠担心殷锦冒冒失失出事，但是现在听到殷锦是跟着聚华一起去的，心里就定了不少。

“你一定跟好仙尊，千万不要自己擅自行事，那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有，灵宝花枝你随时带着，需要的时候一定拿出来用啊……”

听着这丫头叽叽咕咕的念叨了很多，殷锦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我知道了，你怎么一夕之间就变成一个小老太婆了，我一定会小心的。”

海棠嘀咕一句。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还要好好地把仙尊带回来啊。”

殷锦掐断了和海棠的对话。

他特地绕了路，没有和聚华德中走在一起。

否则只要稍微靠近，聚华就会立刻感知到他，到时候说不准还得把他送回八重天。

聚华和德中走的是仙界的路，而殷锦为了绕道，只能从魔域走一遭。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和聚华一起来的。

莫留海靠近魔域的地方都是黑黢黢的，看着十分死寂。

殷锦独自飞行在莫留海上方，他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忽然觉得心口一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发现是自己挂在心口的那块火魔石吊坠在发烫。

于是拿了出来，在眼前看了看。

只见火魔石上雕刻着的那只小鹿仿佛活了起来，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

“嗯？”

殷锦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身后忽然传来声响，他猛地转身。

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正站在他的身后，魔尊冥鹿。

“冥鹿？”

魔尊冥鹿不知为何并没有带仆从，就连离渊也是隔着几里地外等着。

她也没有穿平素华贵的衣裙，只是穿着一身简装，风尘仆仆，像是特地赶过来一般，头发还有些许的散乱。

一双杏眼中含着点滴泪水，整个人十分震惊的看着殷锦。

“你怎么来了？”

冥鹿常年被聚华封在魔域，她轻易出不出这片莫留海的海域。

殷锦抖抖手里的火魔石。

“是来寻这个的？”

他虽然知道冥鹿是魔族的人，他自己是仙人，理应划清界限。

可是每次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放低声音。

冥鹿像是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一般，她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脸上带着娇柔的笑意。

“是呀，感受到它回到魔域，就赶过来看看。”

殷锦摘下吊坠，递给冥鹿。

“这东西你让离渊送去的时候只说是普通的魔族器物，可是只有用过了才知道是至宝，还是还给你吧，无功不受禄，我不敢接受。”

冥鹿眼神十分眷念的在火魔石上绕过，却摇了摇头。

“这本就应该属于你的，你不是火系灵力吗？”

殷锦皱眉。

自己一个小娄娄，什么属性的灵力冥鹿居然知道。

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看不出魔尊真的涉猎颇广，连我这样的小人物都有所打听。”

冥鹿不以为忤，轻飘飘的踏波而行，走到殷锦身边，抬起眼睛看着他。

殷锦比冥鹿高出许多，他也下意识地垂眸去看冥鹿。

这样的角度，看着冥鹿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他的心中倒无端生出许多柔情来。

自小到大，他从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情愫。

殷锦不由自主的抬手去触碰冥鹿的脸，顺着她柔软的下颌线抚摸到下巴，然后捏住了冥鹿尖尖的下巴。

“ 你到底想做什么？”

冥鹿的眼睛又湿了，她似是触动了什么伤心事。

嘴角却带出了笑容。

“你想做什么？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殷锦皱眉。

“你是想要我记得什么？”

冥鹿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抬起手，抱住了殷锦的腰，整个人扑入殷锦怀里。

这个动作，她似乎已经蓄谋已久，或者说，渴望已久。

“该记起来的，都会记起来的，我相信你都会记起来的。”

殷锦麻木的站着，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小鹿猛地撞了一下。

噗通，噗通，噗通……

这种感觉暖融融的，不是爱情，那是……

他低下头，看到冥鹿的发缝，一瞬间觉得这道发缝也十分可爱。

抬手想要推开冥鹿，却停留在了冥鹿的肩头。

“你到底在做什么？”

冥鹿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中带着氤氲的水汽和哽咽。

“让我抱抱你，我真的好想你。”

好想他？

殷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过什么，让这个魔尊会想念自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之间好像只有上次赤炼之地的一面之缘。

用得着想他？

可是他却也十分眷念这片刻的温存，舍不得将冥鹿推出去。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冥鹿声音笃定。

“纵使天下人都骗你，负你，我也不会，你可以信我。”

良久，殷锦还是推开了冥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魔尊有着异样的情愫，可是这不是爱情，他可以肯定。

从生下来长到现在，他从没有对聚华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有过爱情，对冥鹿的感觉，倒像是对海棠时候的那种……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冥鹿，心道这魔尊是不是因为死了兄长，所以得了失心疯？

于是殷锦摸了摸自己的脸。

“魔尊，我和你死去的兄长沉柯是长得很像吗？”

冥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殷锦，然后摇了摇头。

“不像，一点都不像。”

殷锦啧了一声。

“哦，你是想你的哥哥了？”

冥鹿整理了一番仪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让你见笑了。”

殷锦又将火魔石递了过去。

“这个还是还给你吧，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