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紧紧的攥着锦少虞的手，像是攥着自己的光和火。

“不 ，不用谢我，应该是我谢谢你，少虞，谢谢你。”

锦少虞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他的心里很温暖，忽然觉得就这么忘记前尘往事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他得到了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

天界的空气里充满了灵气，比起人间来，更加适合休养生息。

进入一重天的范围后，殷锦就将灵力罩收了起来。

因为天界有结界守护，离渊和锦少虞没有经历过飞升，所以他们并不能随意进出。

只有八重天，因为以前是聚华和三界商议要事的地点，再加上有聚华常年镇守，所以并没有加结界。

殷锦带着锦少虞和离渊直接上了八重天。

和之前每次来的情况都不一样，如今的八重天，寂寥的让殷锦简直不敢认。

这里是他和聚华感情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感情升温的地方。

他看向八重天的霞光流云，原本那棵苍天的桃树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八重天以前充斥着的桃花香气而已已经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寂寥。

殷锦不禁收紧了手。

锦少虞虽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可是看到这八重天，他还是觉得分外熟悉，好像自己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

眼睛闭起来，甚至好像能看到这里本来的漫天瑞气以及桃花灼灼。

他的手被殷锦捏疼了，也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了？”

殷锦回过神，松开了手，有些掩饰的叹了口气。

“没事，只是故地重游，有些唏嘘。”

锦少虞不明所以。

“什么？”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以前做过仙尊的近侍吗？”殷锦看着远处的聚华宫，眼底都是落寞和心疼，“这八重天以前是聚华的处所，而我作为他的近侍，也在这里生活过很久，故地重游，难免会有些唏嘘。”

锦少虞挑挑眉毛，他不再多问。

从殷锦的只言片语中，他听出来，这个魔尊好像不是传闻中那样，和聚华仙尊不死不休。

殷锦拉着他的手，走到了聚华宫门前。

看着朱红色的，紧闭着的大门，殷锦抬起手，想敲门，又犹豫了。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聚华宫的宫门。

门里传来脚步声，不知道是哪个小仙娥的。

大门缓缓向两边推开，一个穿着柳绿色纱裙的小仙娥从门里探了出来。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天真烂漫，眼皮红肿，像是刚刚哭过，眼底都是碎成一地的伤心。

“谁呀？”

自从聚华走后，这聚华宫一直冷冷清清。

除了天帝带着人过来祭奠过一两次外，也就是司药和德中偶尔会过来看看。

一时间，原本热闹温馨的聚华宫变成一座冰窟，埋葬着聚华曾经的痕迹，以及四个等着主子归来的小仙娥。

绿柳看到殷锦后，显得十分震惊，可当她的目光从殷锦身上挪过，转到一边披着风帽的那人脸上后，后退了一步，差点晕倒。

“这，这是……”

殷锦拉住锦少虞的手，朝离渊使了个眼色，离渊立刻会意，消失在了宫墙边。

他看向绿柳，眼神中有着恍若隔世的苍凉。

聚华在那一场大战中燃尽了仙根，徒留下他们这一群未亡人。

“绿柳，是我。”

绿柳惊疑不定。

“他，他是谁？殷锦，你，你在哪里……”

殷锦不想让锦少虞多心，朝着绿柳摆摆手。

“能让我们进去以后再说吗？”

绿柳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挪开了身体。

“进来吧。”

殷锦拉着锦少虞的手，进了聚华宫的大门。

这里和之前陈设什么的都没有变化，唯独院子中央那棵巨大的桃树，一夜之间，枯死的只剩下枝干。

开的热烈的桃花，也零落成了一地的春泥。

绿柳盯着锦少虞一直看，可从他身上丝毫感受不到灵流波动，她欲言又止。

殷锦不打算在锦少虞面前多说什么，问道：“还有空的屋子吗？让我这位朋友先休息一下，他身子不好，一路飞了这么久，怕是吃不消。”

锦少虞应景的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确实都是倦意。

绿柳点点头，只是看到锦少虞这张量，她就没有办法淡定，更没有办法拒绝。

“走吧，有空屋子的，往这边来。”

绿柳领着锦少虞和殷锦往外院一间空屋子走去。

屋子是一直打扫的，很干净整洁，床铺也都是阳光的味道。

桌上燃着点点檀香，香烟弥漫在空气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很是温暖。

锦少虞打量着这间屋子，心头说不上来的熟悉和温暖。

“多谢仙娥。”

绿柳福福身。

“不谢，你先休息吧。”

说着，她又看向殷锦。

“殷锦哥哥，出去说话吗？”

殷锦看了一眼锦少虞，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叮嘱几句，跟着绿柳出了门。

两人走开一段距离，绿柳猛地回头看向他。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因为过于激动，绿柳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以及不易察觉的颤抖。

殷锦眼睛看向远处枯死的桃树。

“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但不是他，绿柳，对不起，我没有把他好好地从九幽之地带回来。”

绿柳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可是她咬牙切齿的恨意不加掩饰的在这张稚嫩的脸上浮现。

抬手，五指顿时变成了柳条，狠狠地朝着殷锦脸上甩了过去。

“啪——”

殷锦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痕，嘴角也挂上了一道血丝。

他捂着脸，没有躲避，也没有生气。

绿柳呼吸不稳，胸廓起伏。

“你说过会保护仙尊的，而你都做了什么？我都听说了，你其实是沉柯魔尊，呵，你真的很会掩饰，三千年，这三千年你都在密谋这个吧！殷锦，亦或是我该叫你沉柯？你怎么还敢来这八重天！”

他们二人的声音太大，海棠、红杏和白梨也被惊扰，都从各自的活计上抽身过来。

看到殷锦，三个小仙娥也都惊呼出声。

海棠更是跑过来，一把拉住殷锦的胳膊，上下打量。

“殷锦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天帝若是知道，你会有危险的，九幽一行，你还好吗？”